豺狼的日子 第六章(5)

罗丹对卡松的意见反复考虑了很久,最终认为卡松是正确的。但是,两个人都不知道豺狼的意图。事实上,向银行发送指示以及随后给伦敦发信提供巴黎的电话号码都不会对杀手的计划产生分毫的影响。在罗马的这些恐怖分子不知道,杀手已经选好了行动的时间,而且已经像钟表那样精确地在执行他的计划和意外防范措施了。

在罗马炎热的夜晚,科瓦尔斯基坐在屋顶上,他巨大的身躯隐在空调的阴影里,手里拿着点四五口径的科尔特枪。想着在马赛病床上的那个小女孩,想着她得的持续低烧的血液病。他非常担心。黎明时分,他想出一个主意。他想起1960年他最后一次见到约约时,这个前外籍军团的士兵告诉过他,他打算在公寓里装一部电话。

科瓦尔斯基收到信的那天早上,豺狼离开了布鲁塞尔的友谊酒店,乘出租车来到了古森住的那条街的拐角。早饭时,他用杜根的名字给军械师打了个电话,这是古森知道的名字,会面约在上午11点。他10点30分就到了那条街的街角,然后在马路尽头的小公园里的路边长椅上,花了半个小时,从报纸的后面观察这条街。

周围看起来很安静。11点整,他出现在门口,古森让他进去,把他领到门厅尽头的小办公室里。豺狼进去后,古森小心地锁上前门,挂上保险链。英国人在办公室里转过身,面向军械师。

“有什么问题吗?”他问。比利时人看起来有点窘迫。

“哦,是的,我想恐怕是的。”

杀手冷冷地注视着他,脸上毫无表情,眼睛眯起了一半,面色阴沉。

“你上次告诉我,如果我8月1号回来,那4号我就能把枪带回家了。”他说。

“完全正确,我向你保证,枪绝对没有问题,”比利时人说,“事实上枪已经做好了,坦率地说,我认为这是我最杰出的成品,一支非常漂亮的枪。是其他方面有问题,得重新做。我演示给你看。”

桌子上躺着一个扁平的匣子,大概2英尺长,18英寸宽,4英寸厚。古森打开匣子,豺狼低头看着,匣子的上半部向后掉在了桌上。

它看起来像个扁平的托盘,被精心分隔成各种形状的格子,每个格子的形状都同它要装的步枪的部件完全相符。

“这不是原来的匣子,你知道的,”古森解释道。“原来的匣子太长了,这个匣子是我自己做的。很合适。”

匣子十分精巧。上半部放的是枪管和枪后膛,全长不到18英寸。豺狼把它取出来,端详着。枪管很轻,看起来更像冲锋枪的枪管。后膛里插着一根细长的枪栓。枪栓背面的末端有一个旋钮,和后膛一般大小,枪栓的其他部分就装在这里。

英国人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旋钮的末端,用力朝逆时针方向拧了一下,枪栓松动了,豺狼顺着螺纹转了几圈,把枪栓拉了出来,露出闪亮的弹仓和黑洞洞的枪筒后部。他把枪栓塞了回去,顺时针拧了几下,顺利地固定在了原位。

枪栓的尾部另加了一个钢制的圆盘,焊得天衣无缝。它有半英寸厚,周长不到1英寸。圆盘顶部有一个半月形的孔洞,枪栓后退时能够自由通过。圆盘反面的中间有一个直径半英寸的孔,里面刻有螺纹,可能是为了装螺丝用的。

“这是用来装枪托的。”比利时人轻轻地说。

豺狼注意到,后膛的底沿原本应该装着木枪托的地方,边缘有点轻微的凸起,原来的枪托已经被去掉了。除此以外,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原来用来固定木制枪托的两个螺丝用的孔洞被巧妙地填上了,还烤了蓝漆。他把枪掉转过来,查看底部。后膛的下面有一条很窄的开口,透过它可以看到枪栓的下部,这里装着击发子弹的撞针。原有的扳机超出钢制后膛表面的部分被锯掉了,剩余部分向着开口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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