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喜欢这个身形巨大的外籍军团战士。之后的几个月,每晚他都是她的“保护神”,在她下班后护送她回到她在旧港一个肮脏阁楼里的小窝。两人欲望都很强,尤其是她。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当她发现自己怀孕后就更没什么感情了。她告诉他,孩子是他的。他相信了,因为他想要这个孩子。她告诉他,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她认识一个老女人可以帮她把孩子打掉。科瓦尔斯基暴揍了她一顿,,并且告诉她,如果她敢那样做就宰了她。三个月后他回到了阿尔及利亚。不过这期间和他另外一个前外籍军团的波兰士兵约瑟夫 ·格日博夫斯基成了朋友。他被人称做波兰人约约。他在印度支那因伤退役,和一个快乐的寡妇结了婚,在各主要车站的月台上经营一辆小吃车。他们自从1953年结婚后就一直一起经营。妻子给客人递吃的,他就在后面一瘸一拐地收钱、找钱。晚上收摊之后,约约经常光顾附近外籍军团士兵们常去的酒吧,一起聊过去的日子。这些人大多是年轻人,是他在印度支那的Tourane时才应征入伍的。一天晚上,他碰到了科瓦尔斯基。
就孩子的问题,科瓦尔斯基征求约约的意见。约约同意科瓦尔斯基的想法。两个人都是天主教徒。
“她想把孩子弄死。”维克多说。
“那个臭娘们!”约约骂道。
“婊子!”维克多表示赞同。他们又喝了几杯,闷闷不乐地望着酒吧后面的镜子。
“这样对孩子不公平。”维克多说。
“这样不对。”约约赞同地说。
“我从没有过孩子。”想了一会儿,维克多说。
“我也没有。从结婚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约约回答。
后半夜将近天亮的时候,两个人酩酊大醉,想出了一个计划,并且严肃地举杯庆祝。第二天早上,约约想起了他的诺言,但不知该怎么和妻子说。他花了三天时间,旁敲侧击地讲了一两回,终于在一天夜里,两人都躺在床上的时候把这个事和盘托出了。令他很惊讶的是,他的妻子很高兴。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维克多回到了阿尔及利亚,重新加入了罗丹少校的麾下。这时,罗丹已经指挥一个营了,又是一场全新的战争。约约和他妻子在马赛,连哄带吓地监督并保护着怀孕的朱莉。维克多离开马赛的时候,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这时候再堕胎已经迟了。约约还威胁地指着很快又到处乱转的那个下巴被打残了的家伙。那个家伙现在只要看到外籍军团士兵就很小心畏缩,即使是瘸了一条腿的退伍兵也不敢惹。他游手好闲,又干起来以前的下流营生。
1955年,朱莉生下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在朱莉的同意下,约约和他的妻子填写了过继申请。申请被批准后,朱莉又重操旧业;约约夫妇则有了个女儿,他们给女孩起名西尔维。他们写信告诉了维克多。他躺在军营的床上,感到莫名的高兴。但他没告诉任何人。他认为他脑子里的东西,只要被别人知道了,最终都会被夺走。
不过三年后,在阿尔及利亚山区执行一次持久的战斗任务之前,随军牧师建议他立一个遗嘱。这之前他从没想过这个事,他向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给后人。在难得的假期里,他所有的积蓄都花在城里的酒吧和妓院了。剩下的东西都属于军团。不过牧师向他保证,在如今的军团里,立一个遗嘱绝对正当。因此在他人的鼎力协助下,他立了个遗嘱,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一个叫约瑟夫 格日博夫斯基的人的女儿。这个人从前是外籍军团的士兵,现在在马赛。最后,这份文件的副本连同他的其他档案,都被归到了巴黎武装部队的档案库。当法国安全部门获悉科瓦尔斯基的名字与1961年发生在博内和康斯坦丁的恐怖主义活动有关时,这份档案连同许多其他档案一起被找了出来,被在利拉大门的罗兰上校的行动分局所关注。他们去找了格日博夫斯基s,了解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科瓦尔斯基一直对此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