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杨畅因为瘟疫事件,成为了清水镇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时不时地,浴场门口便会成群结队地涌来一批批前来辱骂的清水镇居民。到处人心惶惶的样子。
我跟杨畅甚至无法出门,只能呆在家干着急。
就在我们无能为力、近乎绝望的时候,深夜里电话响了起来。
“喂?”我压低声音,隔壁外公已经睡下了。
“陈雪,有你大舅妈的消息了。”
“真的?她在哪里?”
“我有朋友刚刚看到她出现在电影院附近!我正打算去看看,先通知你们一下。”
“知道了,我和杨畅马上赶过去,我们一会儿电影院门口见,拜拜!”
我迅速挂了电话,跟杨畅商量之后,决定先不惊动外公和小舅舅,看看情况再说。
我们偷偷地溜出浴场,向东区奔去。
四周依然站满了毫无生气的亡灵。我们既然敢在深夜跑出来,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可是仍免不了头皮发麻,冷汗一滴滴地向外渗出。
我们一口气跑到东区。经过神公堂时,屋里黑着灯,孟公应该已经在电影院门口了吧。可是当我们到达的时候,却是一片寂静,四处人烟。
“怎么不见孟公的影子啊?”杨畅东张西望。
“可能走开了,在找大舅妈吧。”我猜测。
“有可能!”杨畅打着手电筒,突然叫道,“喂,你看,电影院的门没有关,孟公会不会跑进去了?”
我觉得可疑:“现在已经超过午夜十二点了,电影院怎么会没关门呢?有点奇怪。”
杨畅歪头想了想:“也许孟公不仅会占卜抓鬼,还会开锁,就像神偷那样。”
“算了吧。”我反驳,“孟公对于神鬼的事懂得的确不少,会不会抓鬼却是另一回事,你看他这些日子来,什么时候抓过鬼了?”
杨畅天使般地笑了笑:“我看那是因为孟公心地善良,知道镇上的鬼都是可怜鬼,所以才没抓。”
“那我们浴场的那些小鬼呢,怎么也不抓?都害死那么多人了。”
“虽然他们害死了人,可自己也是被人害死的,何况他们死的时候还是连挣扎都做不到的小孩子,所以他们就更可怜。”杨畅对答如流。
我白了他一眼:“我觉得最可怜的就是我,这么冷的天,这么晚了,这么多亡灵出没的地方,还要在这里跟你磨嘴皮子。”
“呵呵,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呀?要不要等等孟公?”
“为什么要等他,我们自己不能行动吗?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耗着。”
我抢过杨畅手里的手电筒,走过去将电影院半敞的门完全推开,向里照了照,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陈雪,真的好可怕!”杨畅紧紧抓着我的手。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进去。”
我说着便扯着杨畅往电影院里走,大舅妈会藏在电影院里?如果是真的,她还真是怪人。
手电筒的光线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着,我们眯着眼睛寻找大舅妈的蛛丝马迹。
“这样找不是办法,我在明,敌在暗,大舅妈看到手电筒的光,还不立即藏起来!这么大又这么黑的电影院,她如果有心藏,我们找起来简直是海底捞针。”杨畅分析着说。
“废话,可是有什么办法?我们要是关掉手电筒,就等于是睁眼瞎子,就是大舅妈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也看不到。”
我和杨畅细声嘀咕着,已经来到电影院比较靠前的地方。
杨畅猛地按下了我的手电筒:“嘘!你听!”
我吓了一跳,凝神集中注意力。
电影院门口传来沙沙的声音,并且越来越响,越来越靠近。我赶忙将手电筒关了,拉着杨畅躲在椅子下面。
不一会儿,沙沙的声音进入了电影院,黑暗中我无法看清那是什么。只见地上一大片“东西”缓慢地蠕动着,进了电影院后便分散开来,最后遍布整个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