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渍和血迹(7)

“哈!”本特回答,“因此总的来说玛丽小姐比起你的预期来显得有些过分悲伤?”

“呃,说实话,本特先生,我认为这就是一个人的性情。她想通过结婚来脱离她的家庭。该死的污迹!她和公爵从来不能融洽相处,战争期间,她独自在伦敦度过了一段惬意的时间,从事医护工作,同各种各样奇怪的人交往,而这些人公爵完全不欣赏。后来有几段风流韵事,同一些身份十分低卑的小伙子交往,这都是厨师说的;其中一个肮脏的俄国人扬言要把我们都炸成碎片――似乎在战争中还没有足够的人给他炸!不管怎样,公爵大吃一惊,停止对小姐的生活供给,并让她回家。从那时开始,她就狂热地想要跟着某个人离开,满心都是这样的想法。我可以告诉你,让我厌烦。现在我对公爵十分同情。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怜的人!被指控犯了谋杀罪,被拘留,像肮脏的流浪汉一样被恶意地践踏。真是笑话!”

一番话讲得艾伦筋疲力尽,裙子上的污迹也已经清洗干净。艾伦停下来,挺直背。

“这活儿太累了,”她说,“不停地搓,手很疼。”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本特诚心诚意地说,准备好水、苯,拿起海绵。

他转身拿起另一条裙子。

“你手边有刷子吗?把这些泥渍刷掉”

“你的眼睛像蝙蝠一样不好使,本特先生,”艾伦哈哈笑着说,“没看到它就在你面前吗?”

“哈,是的,”勋爵的贴身男仆回答,“但是这个不够硬,用起来不顺手,你现在去给我拿个硬点儿的吧。你真是个可爱的好姑娘,我在这里给你收拾一下。”

“厚脸皮!”艾伦说,“但是――”她因为本特眼中仰慕的目光而变得温柔,加了一句,“好吧,我去给你拿个衣刷,拿个像砖块一样硬的衣刷。”

艾伦一出屋子,本特先生立刻拿出一把小刀和两个药片盒,一眨眼的工夫,就从裙子表面两处刮擦几下取下样本,写下两个新的标签:“从玛丽小姐裙子褶边取得的沙砾,距离裙边六英寸”、“从玛丽小姐裙子褶边取得的细沙”,又在这后面加上时间。本特刚把盒子放进口袋,艾伦就带着衣刷回来了。伴随着断断续续的聊天,清洗工作继续进行了一段时间。第三个污迹引起了本特先生的关注。

“喂!”他说,“玛丽大小姐会自己动手洗衣服吗?”

“什么?”艾伦惊呼。她凑近凝视着污迹,污迹一边的边缘已经泛白,看起来有些油腻。

“嗯,我从来不知道她这样做过!”她解释道,“不管怎样,我觉得很奇怪。她假装重病,假装病得起不来。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有没有可能是以前就有的?”本特先生提示道。

“噢,有可能是上尉被杀后,审讯之前的某天发生的,”艾伦表示同意,“虽然你不会认为那是个学做家务的合适时间。她从来不是这方面的能手,至于她的医护工作,我从来不相信那能带来什么。”

“她使用肥皂,”本特先生说,毅然倒出了些苯液,“她在卧室里可以烧水吗?”

“好了,本特先生,她做这个干什么?”艾伦大吃一惊,尖声问道,“你不会认为她有个烧水壶吧?我每天早上会给她送早茶。女士们不会想要烧水的。”

“是的,”本特先生说,“那么她为什么没从浴室取水呢?”他更加仔细地查看污迹,“哈,非常业余,”他说,“显然是个生手。我猜中途被人打断了。一位精力充沛的年轻小姐,但是并不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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