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不敢回话,心中却不由都有这个疑问。俪大将军叹道:“军威战乃大军会战之前激励士气的战中之战,虽然只是几十、几百人相搏,但胜者士气大涨,败者则情绪沮落,几乎可左右战局的胜负。这也就是何以金军强如我们几倍,却在军威战之后仓惶逃窜,反而被我们打了个大败的原因了。”
降龙忍不住道:“如此说来,我们是立了大功了,为何还要责罚?”
俪大将军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这一战败了呢?一败气沮,兵力又差了这么许多,岂有我们的活路?”
几人面面相觑,回想起来,都是有些后怕。俪大将军叹了口气,道:“当时众人也不是怕死,只是熟知金国死士擅长连阵野战,没有抵御之法,因此只求全身脱逃,保住元气,徐图来日决战。好勇斗狠,乃匹夫之勇,非行军用兵之道。当你们踊跃而出的时候,你们又安知自己定能胜?这胜利中又有多少侥幸?你可知道,一旦败了,这五千人只怕全都要随你们葬身金军铁戈之下。”
一席话说得众人冷汗涔涔而下。俪将军见他们如此,笑了笑,道:“不过你们总算是赢了,大长咱们大宋国的声势。也让金军畏惧不敢逼迫太前,为我军赢得了时间。咱们能平安退到郢城,你们居首功。有功就当赏,本座不但赏你们庆功宴,而且擢升你们为从七品武经郎,暂挂虚名,等凯旋后奏明皇上,下旨封赏。”
独孤剑自幼居住深山之中,不知道从七品武经郎是多大的官。降龙与伍清薇就有些瞧不上。
将军颔首微笑,道:“此后尽忠报效朝廷,本座必不会亏待你们。”说着,辞别众人,出帐而去。
归隐子这才将那盘菜放下,喜道:“徒儿啊,你现在也是官了!”
降龙不屑道:“这点小官,连垫脚底都不够,难为你还这么在意!”
归隐子悠然道:“官虽然小,但总与兵有别,此后黑衣人若再想找到我们,想必没那么容易了!你以为我有官瘾么?”
五人吃饱喝足,又做了官,除了龙八神色夷然外,别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高兴。第二天,就有小兵过来,接几位武经郎去官邸安歇。此时军队已经开进郢城,武经郎的官邸,就是征用了一家富户的偏房。那富户颇为怕官,急忙好酒好菜地伺候着。归隐子至为满意这种生活,就想常住在郢城,哪里都不去了。
那富户有个胖小子,叫做虎子,人如其名,长得胖乎乎的。见家里住进了这么多人,先是有些害怕,终究是耐不住好奇心,在独孤剑习武时,试探着走出来,问道:“大哥哥,你在做什么?”
独孤剑笑道:“我在习武啊。”
虎子眨着大眼睛,道:“习武?习武做什么啊?”
独孤剑道:“习武可以强身报国,坏人来了可以打坏人。”
虎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我也要习武,我也要打坏人!”
独孤剑给他逗得笑了,道:“好啊,我正好有一套金童剑法,可以教给你。”
虎子大喜,道:“大哥哥等会,我去拿我的剑来!”
独孤剑倒有些讶异,这孩子看去只有七八岁,难道他也有剑么?想到此处,心中不禁一沉,乱世人不如狗,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舞刀弄剑了。虎子一溜烟地跑去,又一溜烟地跑了回来,独孤剑忍不住笑了。
——他手中拿着的是剑,不过却是一柄桃木剑,上面还画了几道稀奇古怪的符,剑尖一片黝黑,似乎被火燎过。虎子见出了独孤剑轻蔑之意,有些不乐意,噘着嘴道:“这可是我从张道士那里偷出来的七星剑,连妖魔鬼怪都能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