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狗屎的跑道上一次次地试飞

25在有狗屎的跑道上一次次地试飞

出成都西,车行半小时可到双流,几年来,我一有空都要去那里走一遭,主要是去看看那个造飞机的农民,他已造了几年,一次飞起来一点点,终于,有一年中央电视台的也来了,做了一个纪录片,我认为这是他们做过的最好的纪录片,结尾是,那农民的小儿子追着试飞失败的父亲,绕着飞机跑前跑后,最后惊奇地发现:爸爸,你看,屎!屎!原来他说的是飞机滑轮在麦田跑道上蹭的狗屎。

那个农民至今还在有狗屎的跑道上一次次地试飞着。这是成都还能令我感动的一个很大的原因。

26千万不要到染房街买化妆品

某年,有一个姓曹的女士外出办事,临走前用刚买的美发定型发胶给头发造了个型,可当她走到快近城中心时,迎面飞来两只蜜蜂“探路”,她挥手驱赶,结果,很快就招来了更多的蜜蜂―――她的头、颈、脖子上和胳膊上很快就全贴满了蜜蜂,曹女士吓得捂着脑袋拼命奔逃,至一食杂店门口,看见门前放着一盆水,端起来就从头浇下去,才将蜜蜂驱散。

曹女士后来去了医院,5名医护人员费了几个钟头才将一千多根蜂刺一一拔出。医生分析说,可能是她使用的发胶中含有的特种香精吸引了蜜蜂。此后,曹女士逢人便讲:再不要到染房街(成都著名的假化妆品一条街)去买化妆品了。

27学大熊猫吃竹子

成都市场上有很多笋子,想想望江公园里有几百个竹子品种,就不奇怪了,这些笋子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如果是在市场上出售的,至少有两节是没法吃的,如果是在火锅里捞起来的,至少有一节是咬不动的―――那不叫吃笋子,叫吃竹子,跟大熊猫学的。

成都人说:吃了笋子屙背篼。形容的是一个人会编故事。

28成都呆久了,乞丐都会变懒

我在文殊院一带的一家饭馆请一个闲人吃饭,席间,一个乞丐期期艾艾地靠过来,十分委屈地朝我努了努嘴:兄弟,给点钱嘛。我正想给他掏一毛钱(成都这个城市没有五分钱流通,我认为这是这个城市十分大气或者说十分懒惰的几个原因之一),突然发现他居然从头到尾手还揣在裤兜里,我十分生气地从兜里掏出一毛票,看着他准备将手从裤兜里扯出来接了,一把将他的手按在裤兜里,十分客气地对他说:不劳你动手了,我自己给你放进去。

在成都呆久了,乞丐都变懒了。

29文殊院附近的算命闲人

我有一阵子能认识文殊院附近的算命看相之类的闲人达20多人,我会数他们的数,懂他们的行话,当然也很熟悉他们之间的故事,比如,某某卖《莫生气》劝世文的跟某某垃圾女是如何第一次勾搭成功的,谁与谁有一夜情,某瘸子在老家已有了第几套楼房,总之,按世俗的观点来看,这里混的很多人都较成功,而成功者的故事当然都十分精彩。

30窜窜

每年到文殊院烧高香是成都一大盛事,所谓高香,就是赶在半夜子时烧的一柱香,去的人络绎不绝,把几条街都压断了,因此,一般人断难挤得进去,于是,就诞生出一批以排队卖轮子的倒卖族,挤得来东倒西歪,挤倒了扑在地上还是算个轮子,还可以卖,所以说这才是真正的“倒卖”,我在任何地方看到的倒卖都没法跟这个比。

成都可以“倒”的东西太多了,有的饭馆可以“倒”,有的医院挂号可以“倒”。“倒”一族不像别的地方那么文雅地叫黄牛党,而是通称为“窜窜”,这个含义就丰富多了,窜来窜去,言其天脚天眼;又,它还可单称,你最近在哪儿“窜”呢?就是在哪儿拱来拱去的;又有“窜瞌睡”,就是脑袋往旁边一耷,“来不起”了,显然也可以引申为从一旁溜跑了;“窜”也还有把什么撮合在一起的意思,撮合撮合,差价就是钱;“窜”还有往里挤同时还能出得来的意思,“窜”绝没有“倒”那么具体和单向度,它有游动的意思,挤倒了那太实诚,太土,都是过去式的笨,不灵活,只有“窜”最合适成都人。

31恶作剧

很多小区经常会发生锁孔被同时堵上的闹剧,有时是小孩恶作剧(当然也可能是大人指使干的),有时不知是谁干的,但如果真被堵了也不要紧,关键是心里要承受得住,因为,就在离锁孔不远的地方,一定就有一个小纸片片,上面清清楚楚地说是专业开锁的。

这是城里小区,如果是郊区,也有类似的手法:什么井里突然冒了粪,什么鱼池里几百吨鱼一夜间全翻了白眼,此外,还有菜霸打架,一个什么老板把一个什么打工妹逼得跳了楼,等等,都是叫人恶心气愤的事,都是离奇而又没有新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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