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大树的位置,记者先生便朝着树林的方向走去,大约走了一百多码,他爬过一道围栏,在漆黑的夜色里跌跌撞撞地前行。艰难跋涉了十几分钟,他终于走到了大树旁。
借着手电筒的亮光,他找到了那个小洞。洞是因树干腐烂而形成的,洞口仅仅比他的手大那么一点儿。他不知道树洞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迟迟不敢把手放进去。不久,他自嘲地笑了笑,按照思考机器的吩咐做了。
里面除了腐烂的木头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他抓出一把烂木屑甩在地上。不应该啊!他再次把手挤进洞里,摸了半天,终于掏出了一根绳子。那只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白色绳子。他端详着绳子,笑了。
“真不知道凡杜森在搞什么鬼。”他自言自语着。
他又把手伸进洞里,不过什么都没摸着,那根绳子是唯一的东西了。另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际,他绕着大树仔细地观察,看看是不是还有第二个洞口。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是他成为优秀记者的资本。不过他仍旧毫无所获。大约过了三刻钟,他回到了布鲁克林,走进一家通宵营业的药店,
拨通了思考机器的电话。电话的另一头立即拿起了话筒。“非常好,非常好,你发现了什么?”对方问道。“我猜你不会对我的发现感兴趣的。”记者严肃地说,“不过一条绳子而已。”“好!好!”思考机器大喊起来,“那条绳子什么样”“哦,”这位报业人士毫无表情地说,“只是一根白色的棉绳,我猜大概有六英寸长吧。”“上面有没有打结”“稍等,我看看。”
他伸手到口袋里掏绳子,这时,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思考机器惊慌的声音。“你没把绳子留在那里吗”“没有,我把它揣在兜里了。”“老天!”那位科学家立刻说道,“糟糕。那绳子上面有结吗”
他问道,声音里明显地透出无奈。
哈奇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是的,”他查看之后回答说,“上面有两个结,只是普通的系法,两个结之间大概相距两英寸。”
“是单结还是双结”
“单结。”
“太棒了
!现在听好,哈奇先生。解开其中的一个结,随便哪个都行,然后把绳子小心地抚平。接下来,你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然后尽快打电话给我。”“现在吗?还是今晚”
“现在,马上。”
“不过……不过……”记者先生开始惊讶了。
“这是极重要的事,”那愤怒的声音笃定地告诉他,“你本来就不该把那根绳子带在身上的,我只是让你看看那里有些什么东西。不过既然你已经把它拿走了,那么你就必须尽快把它放回去。相信我,这非常非常关键。另外别忘了,要打电话给我。”
那尖刻的、命令式的声音又激起了记者先生新的兴趣,他再次行动起来。一辆出租车正好经过药店的大门,向郊外驶去。他追过去,上了车。他坐在车里,解开其中一个结,拉直了绳子,然后开始琢磨自己怎么会接了这么一个没头没脑的差事。
“去兰德尔十字路口!”记者说道。
哈奇下了车,再次沿着弯弯曲曲的路向前走去,穿过树林,来到大树跟前。他找到了那个树洞,把手塞进去,放好绳子。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是从他的身后传来的,几乎就在他的耳边响起。那是一种从容、镇定、自信的声音。
“举起手来!”哈奇是个对未来充满憧憬和抱负的人,头脑冷静,思维清晰,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我就知道会这样。”他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