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就是将这封信送到围墙外的游乐场去,希望能被某个男孩看到。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捉了一只老鼠──我现在已经是个捉鼠专家了──将布片和钱紧紧绑在老鼠的一条后腿上,将棉线绑在另一条后腿上,再将老鼠在旧水管内放开。根据自然法则,我猜惊慌的老鼠会一直跑到水管外,到空地才停下来将布片和钞票啃咬掉。
“我握住棉线的一端,当老鼠跑进水管不见时,我开始着急了。我其实冒了很大的风险:老鼠可能会把棉线咬断,其他的老鼠也可能会去咬断棉线,布片和钞票可能掉在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可能出错的状况太多了。我紧张地等了好几个小时。老鼠在我手中的棉线还剩下数英尺时停了下来,我想它应该刚跑出水管的尽头。我在布片上详细指示哈钦森 哈奇该怎么做,问题是,他会看到布片上的字吗?
“当时我只能等。如果这一招失败了,我再想别的办法。我曾公开表示要贿赂狱警,因此知道他只有七道门中其中两道门锁的钥匙。接着,我再搞些让典狱长着急的把戏。我把鞋跟上支撑用的钢片抽出来,假装要锯窗口上的钢条。典狱长对这件事相当恼火。他也养成了摇晃我牢房里的钢栅栏,看看牢不牢固的习惯。当然,当时一点问题都没有。
”
典狱长已经不再感到惊奇,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计划已经执行,我只能坐等结果。”科学家继续说,“我不知道那张字条是否会被发现,更不用提是否能送到目的地,字条也可能被老鼠吃掉了。我更不敢将棉线往回拉,那是我跟外界联系的生命线。
“当天晚上我上床时,不敢睡着,生怕收到信息的哈奇先生拉动棉线时我没注意到。等到凌晨三点半,我终于感觉到棉线动了。对一个被宣判死刑的囚犯来说,没有比这更叫人欣喜若狂的了。”思考机器停下来,转身面向记者。
“我想,接下来的该由你来解释了。”他说。
“有个在那个游乐场上玩棒球的小男孩,捡到那块布片带来给我。”哈钦森 哈奇说,“我一眼就看出这件事很有新闻价值,于是给了小男孩十元,小男孩交给我几卷线,以及一团用细线绑住的布片。凡杜森教授指示我,要小男孩带我到他找到布片的地方,等到凌晨两点钟再到那个地方仔细搜查。如果找到棉线的一头,就轻轻抽动线头三次,停一下,然后再抽动第四次。
“我拿着一个小手电筒在游乐场搜索。大约一小时二十分钟之后,我终于找到半掩在杂草堆内的排水管,在管子里看到棉线。我根据指示拉动线头,很快感觉到另一头的反应。
“我将棉线绑上坚固的麻线,凡杜森教授开始往里面拉。我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生怕线会断。麻线之后再接上金属线,全都被拉进牢房。这样我们就有了一条可靠的、不怕老鼠咬的联络线路,从下水道开口直通十三号牢房。”
思考机器举起手,哈钦森 哈奇停止解释。
“这些事都要悄悄去做,”科学家说,“可是当金属线拉入牢房时,我几乎要乐得叫出声来。接着,我们用金属线将哈奇先生准备好的工具运入牢房。我也试着将这条下水管道当做通话器,但效果并不好,双方都听不太清楚。我又不敢说得太大声,怕会引起监狱里其他人的注意。不过,最后他总算明白我急需请他带来些物品。他似乎听不清楚我说的‘硝酸’这两个字,所以我把‘酸’这个字重复说了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