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凡杜森的笔迹没错,”兰塞姆博士说,“我见过好多次了。
”这时,接往大门警卫的通话铃响了,典狱长在恍惚中拿起话筒。“喂?有两位记者?让他们进来。”他转身面对两位来客。“他不可能跑出去,他一定还在牢房中。”
正在这个时候,派去的警卫回来了。“他还在牢房里,典狱长,”警卫说,“我看到他躺在床上。”“瞧,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典狱长松了一口气,“可是,他是怎么把信寄过来的?”从办公室通往牢房外空地的钢门传来一阵敲击声。“是那些记者,让他们进来吧。”典狱长对警卫说,再转身吩咐两位来客:“请不要在他们面前谈论这件事,他们老是问个不停。”钢门打开,两位男士走进来。“晚安,先生们。”其中一位说。他是典狱长熟识的记者哈钦森 哈奇。
“喂,”另外一位不快地说,“我在这里。”他就是思考机器。他眯着眼看着目瞪口呆的典狱长。典狱长好一阵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兰塞姆博士跟费尔丁博士也都表现出惊奇的样子,不过他们并没经历过典狱长的遭遇,所以只是“惊奇”而已。记者哈钦森 哈奇也站着不动,目光贪婪地打量四周。
“你……你……怎么办到的?”最后,典狱长喘着气问。“回牢房去,”思考机器用不耐烦的口气回答。他那两位科学界的同行对这种口气早就习以为常了。仍处于迷糊状态的典狱长带头往牢房走去。“把灯点亮。”思考机器说。
典狱长燃起灯火。十三号牢房看来并无异常。思考机器仍然躺在铁床上。真是怪事!那一头黄发!典狱长再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怀疑自己是否身处梦中。
他双手颤抖着打开牢门,思考机器率先走了进去。“看这里。”他说。他踢了一下牢门下端的钢条,有三根弯了出去,第四根断了,滚到走廊上。“还有这里。”这位“前囚犯”说。他站到铁床上,手伸到小窗口一扫,每根钢条都倒了下来。“床上是什么东西?”逐渐恢复神智的典狱长问。“一顶假发,”思考机器回答说,“把被子拿开。”
典狱长搬开被子,底下是一大堆粗绳,约有三十英尺长,一把短剑,三把锉刀,十英尺长的电线,一把钢钳,一把粗头铁锤,以及一把德林加手枪。
“你怎么办到的?”典狱长问。“各位跟我约好今晚九点半共进晚餐,”思考机器说,“动身吧,不
然就要迟到了。”“但你是怎么样办到的?”典狱长坚持再问。“对于懂得动脑的人,你别想把他关住,”思考机器说,“动身吧,不然就要迟到了。”
参加凡杜森教授家晚餐的人似乎都没什么耐心,话也谈得很少。宾客有兰塞姆博士、费尔丁博士、典狱长以及记者哈钦森 哈奇。晚餐根据凡杜森教授一个星期前的指示,准时上菜。朝鲜蓟正合兰塞姆博士的胃口。最后,晚餐告一段落,思考机器正对着兰塞姆博士,眯缝着眼睛盯着他。
“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吗?”思考机器问。
“我相信了。”兰塞姆博士说。
“你承认这是场公正的试验吗?”
“我承认。”
在场的其他人,尤其是典狱长,正焦急地等待他揭开谜底。“你能否告诉我们──”费尔丁博士开腔了。“对,赶快告诉我们。”典狱长说。
思考机器调整一下自己的眼镜,对他的宾客们扫视了几遍,然后开始讲他的越狱始末。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