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哥哥。”女孩恳求着。“说出来。”瓦里克命令道。“在我最敬爱的人面前说这些话,使我感到非常悲伤,大人。”水晶球观测人缓慢地说,“或许,您愿意自己去看看?”
“好,我自己看。”瓦里克说,“影像还在水晶球中吗?”
“是的,佛陀慈悲。”
“可是我在水晶球中看不见东西,”瓦里克想起来了,“我试过几十次了。”
“我相信这一次不同,大人,”阿代姆安详地说,“您受得了惊吓吗?”瓦里克不耐烦地摇摇头,“当然受得了。”
“很严重的惊吓?”瓦里克再次不耐烦地耸耸肩。“可以,我承受得了任何惊吓。”他不快地叫着,“到底是什么?让我看看。”他大步走向阿代姆进屋时掀开的帷幔。女孩仍然跪在地上哭泣,伸出手恳求他止步。“不,不,别去。”她哀求着。
“别挡住我,”瓦里克不快地说,他俯身将女孩拉起站直,“我不是小孩,也不是傻瓜。”
他将帷幔掀到一旁,往里走去。当帷幔在他身后合上时,他听到雅迭凄惨的呜咽声。他咬紧牙关,不去理会。
他站在水晶球室中,四周挂着厚重的黑色绒布,以免里面的亮光透出去。好一阵他站着不动,让眼睛适应屋里彻底的黑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邪恶迷人的水晶球渐渐出现了,球身隐隐约约地发出神秘的亮光。它飘浮着,最后,停在一座由黑缎覆盖的台座之上。
瓦里克来过这个小房间好多次了,对里面的陈设已经非常熟悉。他在桌子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双手前伸,放在桌面上,注视在他眼前清澈的水晶球。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他就坐在那儿凝视着,脑中一片混乱。
过了一会儿,水晶球变化了。好像是被施加了什么外来的力量似的,它越来越亮。突然,球体整个变黑了,接着,在黑暗之中,有个模糊的影子在长大,最后,有如罩在水晶球上的面纱突然被揭开了一样,球体又开始亮了起来。他向前靠近,既渴望,又害怕。另外一道面纱揭开,水晶球更亮了。
现在瓦里克可以看出球中的影像了。其中有张桌子,桌上散放着一些纸张和书本,桌边有一把椅子,远处有个壁炉架的阴影。慢慢地,水晶球越来越亮了,他专注的眼睛觉得有点刺痛,可是他仍然继续盯视下去。接下来又是一道强光射入,球体中的形象更加清楚了。他用怀疑的眼光审视了几秒钟,忽然明白他看到的是什么了。那是一间书房,他的书房,位于几英里之外他自己的公寓里。
他突然感到一阵麻木,一阵战栗,他咬紧牙关,继续看下去。水晶球的轮廓好像在逐渐变淡,所以他能看到更多的影像了。他看到一扇门打开,有个人走进书房。瓦里克倒抽一口气,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他看到自己在书房中随意走动了好一会儿,好像心中有什么难以决定的事似的。最后,在椅子上坐下。瓦里克可以清楚地看到影像中自己忧伤的表情。就在此时,他看到那个人,也就是他自己,抬起手做了个绝望的手势,低头趴在桌上,垫在手臂上。瓦里克开始全身战栗。
似乎过了好长时间,影像中的他一直趴着,一动不动。然后,瓦里克觉察到另外一个人进入书房了。他看不见那个人的脸,无法知道那是谁,可是他看到那个人带了一件可怕的东西――手上抓着一把刀,高高地举着,蹑手蹑脚地走向趴在桌上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