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也有一双媚眼 39

这天,娘子军要赛马,非让我当裁判不可。圣虹姐她们几个并排站在起跑线上,我一吹哨,比赛就开始了,跑在最前面的是铁木儿。这很自然,因为铁木儿训练要比其他人刻苦得多。

每个驭者都兴奋得脸色绯红,像是喝了过多的伏特加。

我在一旁给她们加油,我是在给她们每个参赛者加油,而不是其中的某一个。不然,她们愤怒起来,就许把我绑在树干上示众三天,别以为她们干不出来,其实,说心里话,我最盼着的当然是铁木儿能获得冠军。我坚信,我的井上靖不是个窝囊废。

秀大妈在一旁简直惊恐得不知所措,一个劲地说:“女人家家的,玩儿什么不好,偏玩儿悬!”

“玩儿的就是心跳嘛,越刺激越好。”我一边跳着黑人的步态舞,一边说。这种充满了野性的舞蹈是铃子教我的。铃子跳舞行,骑马却不灵,最后一个到达终点的就是她。也许是在马背上颠簸得太久了吧,所以,她走起道来一瘸一拐的,跟《烈火金刚》里的哈巴狗差不多。

这时候,手机响了,响着的手机就放在梅梅的大衣口袋里,我赶紧替她接了,打电话过来的是原田,只听他急匆匆地说,“叫你嫂子接电话,有紧急情况。”我慌忙把电话递给牵着马走过来的梅梅。在梅梅接听电话的时候,我留意地打量了她一下,别看骑术不怎么的,穿戴倒蛮像一个标准的马术师的,礼服礼帽一应俱全,马裤马靴应有尽有,我觉得特好笑,却又不敢笑出来。

“我跟你说,我刚骑完马,一身的汗,正想到柯本那里喝杯热茶去呢。”我听见梅梅很不耐烦地对原田说。原田仿佛在电话那头央求着梅梅。

“他们来,是找你的,干吗要让我去陪绑?”梅梅忿忿地反问对方。

原田显然为一件什么刻不容缓的事在向梅梅求援,我都能想像的出原田的那副卑躬屈膝的丑恶嘴脸。

“讨厌!”梅梅啪地关掉电话,一脸的扫兴。她把马缰绳交到马大叔手上的时候,跟我们解释说,来了一个导演,带了一部写了一半的剧本,打算让原田续写下一半,原田心里没底,非让她回去给拿个主意。“整个一白痴。”梅梅骂了一句,就走了。鹅卵石小道上荡起一阵悉悉索索的急促脚步声,渐渐远去。

“原田的交易,为什么非要人家梅梅给拿主意呢?这个原田真怪。”喝茶时,铃子说,说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的是惘然和莫名其妙。

原田越来越怪,我早就有所察觉了。以前挺正常的一个人,忽然有一天,完全失去了自我,凡事都要说“梅梅,你说这样可以吗?”或者,“梅梅,你看怎么着才好?”简直就是披着亚当外衣的一只木偶。这家伙怪得可疑,怪得让人难以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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