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蚓王准备得非常充分,他们携带了专门用来攀援的工具,一个蚯蚓从石潭爬上山崖,仅仅花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接着,众人也都一一爬上了崖顶。
所谓崖顶,其实还只是一条山谷的入口,呈现在他们面前的,仍然是一条蜿蜒的溪涧。孟楼站在顶上回头望去,满眼都是层峦叠翠群峰如簇,他在这山岭间搜寻了好一会儿,却没有看到他们来时的“神农寨”。
不过,崖顶上倒是阳光明媚,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今天运气不错,没有遇到什么东西,大伙在这休息一下,接下来的这段路有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只是在前面折了两个人。”蚯蚓王隐约是这一行人的队长,因此行止都是他安排的:“小兄弟,金匮六壬盘再借我用一用。”
众人休整的时候,蚯蚓王拿着金匮六壬盘在核对地形,看了许久,他摇了摇头:“到这就很乱了,看不出什么来,你看,这图上本来标着那儿应有座山头的,可是现在那儿却只有半截山崖,而该是山谷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山头。时间毕竟久了,这两千年来,地震山洪,都可以改变地形。”
孟楼嘴角微微翘了一下,蚯蚓王的疑心非常重,现在还在试探自己。虽然由于沧海桑田的变化,金匮六壬盘上的地图和实际不再一致,但也不至于到完全没有用的地步。他也没有与蚯蚓王争论,而是直接向他伸手,将金匮六壬盘又拿了回来。
“指南针没用了!”
当他回到张许与胡海身边时,张许忽然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她说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在外人看来,是两人在说什么亲密的体己话儿。
孟楼心登的一跳,他彻底明白蚯蚓王为什么说金匮六壬盘没有什么用处了,如果指南针失效了的话,那么还能够帮助他们在这崇山峻岭间辨别方向的,就只有金匮六壬盘上的地图,蚯蚓王知道前行的危险,而且这危险很有可能导致众人失散,所以他想将金匮六壬盘弄到手,好多一分保障。
“等会当心些,我们三个在一起,无论如何也不要分开。”孟楼也微笑着凑到张许耳边说了一句,张许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的表情不仅瞒过了一直盯着孟楼的蚯蚓王,就连胡海也被骗倒,他鼓着腮硬生生挤到两人中间,将两人分开来:“有什么好笑的,也说给我听听!”
还没等孟楼回话,阴阳宗的付德高也凑了过来:“正好,我也有些事要请教孟楼兄弟,如今还懂得望气术的高人可不多见了!”
张许、胡海、老蚯蚓一伙加上阴阳宗的人,竟然全部凑到孟楼身边来了,孟楼隐约觉得不对劲,老蚯蚓一伙凑上来情有可缘,阴阳宗的人和他靠这么近是什么意思?如果真是请教有关望气术的问题,这一路上有的是时间他们都没有问,为什么偏偏在这里要问了?
无论原因是什么,有一点是无法否认的,就是面对不可知的前景,这一群临时组合的人们仍然在勾心斗角。
孟楼没有幼稚到以为凭自己几句话就可以让众人拧成一股绳儿,他能做的,就是再三提醒张许与胡海小心了。
休些了一个多小时后,众人又开始继续前进,当他们来到面前山谷入口的时候,水流已经不再是一条,而分离成无数条小溪,在岩缝中、树根下流淌。他们的脚下湿漉漉的,那些积聚多年的腐草败叶,厚厚的象一层地毯,脚踏上去可以陷入半尺。
“这哪是山谷,简直就是沼泽。”胡海一边走一边嘀咕着。
“嘘!”蚯蚓王嘘了一声,神情严肃,似乎在侧耳听着什么。
“怎么了,人老了胆子也变小啦?”胡海余睨了他一眼,这两人从一见面开始就不对劲,相互都看不顺眼。
不过这次蚯蚓王没有与他斗嘴,他毕竟是老江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他看了孟楼一眼,果然,孟楼制止了胡海:“别出声,很怪,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虫子鸟儿之类的声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