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小说(2)

《不存在的骑士》描述一套武士盔甲,自称是一名骑士的故事。奇怪的是竟有一个名门闺女爱上了这个不存在的骑士。

就这么几个简单的故事,却使无数的小说迷留恋忘返。从这几部小说中,的确可以看出卡尔维诺的智力有些过剩。一句话的故事,要写出二三十万字。我们这些写小说的心里都有着多少个这种一句话的故事啊!想一想这一点就足够我们激动的了。

《刀疤》博尔赫斯

主角的脸上有一条怒气冲天的刀疤,博尔赫斯从这个意象出发,用第一人称叙述道:我们中有一个极其懦弱的人,大家都知道这一点,但谁也没想到他会做叛徒。大家就决心除掉他。

我们费了很大心思,要把这人找出来杀死。

但,出乎意料的是,讲故事的人最后突然说:你们鄙视我吧,我就是那个叛徒。

《镜花缘》李汝珍

这其实是一部很有现代意味的小说。故事是这样的:唐敖由于官场不顺,伙同妻弟林之洋去海外游历。到达的第一国叫君子国,在这个国家,每人都以自己吃亏让别人得利为乐。一个小兵拿起一件东西问价,很不高兴地说:你这么好的货,却只卖这么低的钱,你叫我怎么好心安理得买走呢?加点价,多加点,要是加少了,那就是有意不卖给我了。卖货人就说:承蒙你照顾,我已感激不尽了,但我刚才已经喊价太高了,那知你还说低了,岂不让我惭愧吗?再说,我这货确实不好,已喊得高出好大一截了。你却再让我加价,我确实也没办法,只好请你到别家去买了。被拒绝的小兵有些急了:分明是你用好货讨一个低价钱,怎么反说起我来了,凡是总得要彼此无欺才算公平。再说哪个的心中没个小算盘的,我怎么能这么被你愚弄呢?又谈了半天,卖货的人就是不加价。小兵真赌气了,照着他喊的价出了,却只拿起一半的货就走。刚要走,卖货的人又把他拦了,只说他给的钱太多了不准走。这时来了两个老翁,就来评定,争扯了很久,做主让小兵拿了八成的货。……

我一直认为这可能是一部伟大小说的构思。可能有点粗,但想法太好了――假如中国的小说能以这个作为遗产,真不知现在我们是站在了现代主义小说的什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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