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超出去后,苏芸突然笑了起来,这笑声让自己既不寒而栗,又莫名其妙。她心想,自己是不是要疯了?
她从床上慢慢爬了起来,对着房间的大镜子做了几个非常淫贱的动作,忍不住又大笑,同时也泪如泉涌。
她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怪物了,这怪物没有灵魂,没有廉耻,除了让自己无法理解,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呢?她原本是一个文静内向的女孩子,在大学时懵懵懂懂地跟了一个苦苦追求她的同学,毕业后,两人虽然各奔东西,但是传统的她坚持从一而终的观念,毅然与初恋同学结婚。然而生活不会完全在她想像的轨道上行驶,婚后丈夫来看望她的次数越来越少,这让她很沮丧,渐渐觉得她想要的婚姻不该是这样的。虽然怀孕和生育的那段时间她请了长假,终于和丈夫有段比较长的时间在一起,但是她那时又觉得他很少关注她本身,更多的是关注她的大肚子,和随后生下来的女儿。后来由于她要工作,无暇照顾女儿,于是将女儿交给了乡下的公婆抚养,一家三口从此分别在三个不同的地方,三人齐聚的机会很少。
有次她在电话中埋怨丈夫不会赚钱,不能让老婆辞去工作,一家团聚。谁知丈夫却在电话那头大吼道:“我是没有本事,你有本事去找一个有钱的啊。”
挂了电话后,她很伤心,她突然觉得人生原来很无趣,大家活来活去,都是为一些生活最基本的东西而折腾,而像她这样的,连那些最基本的东西都折腾不来。
她一直很内向,不大喜欢说话,周围的人都以为她自持貌美而清高,也都与她保持距离,所以她几乎没有朋友。自从她对自己的人生彻底失望时,她很想有个可以倾诉的朋友,并想了解别人为何会活得那么开心。
当郑超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就被他吸引了,不是因为郑超帅气,而是因为他很阳光,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总能找到开心的事情去做,吹拉弹唱,无所不会,也乐此不疲。有次当郑超特意为她写了一曲情歌,非常投入地弹唱给她听时,她顿时忘记一切传统道德,忘我地投入了郑超的怀抱。
她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新生,找到了人生的意义。但是久而久之,她对此也开始感到乏味,不仅仅是因为厌倦他们这种偷偷摸摸的生活,更主要的是,靠郑超吹拉弹唱而渲染的生活其实就像漂浮在空中绚丽的泡沫,虽然美丽轻盈,却随时可能破灭,化为乌有。
而且郑超也并非他表面那么阳光,他内心其实蕴藏着更多的烦恼。他越尽情地表现他的多才多艺,内心越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总认为自己不该只是一个烧锅炉的普通工人。
随着郑超在她面前表达的苦闷越来越多,她也越来越觉得郑超就像是自己溺水时手中抓着的一根救命稻草。于是,她又回到那种对人生失望的状态。
不久,由于工作缘故,她与赵世荣时常有所接触,觉得赵世荣所拥有的,就是郑超时常抱怨而没有的,于是她渐渐又被赵世荣那种蓬勃向上,事业节节高升的状态深深吸引。
由于接触频繁,赵世荣也不禁为苏芸的美貌而痴迷。两人相互吸引,渐渐越走越近,不知不觉地就好上了。从此她也不再与郑超来往,以为赵世荣才是为她的人生赋予真正意义的人。
然而经过一个多月的来往,她发现赵世荣其实俗不可耐,常常在她面前吹嘘自己如何精通权谋手段,凭此摆平一些什么难搞的事情,所以才能一路高升。这让她渐渐对赵世荣所谓的成功感觉恶心。
昨天夜里,赵世荣的妻子丁丹颜出差在外,儿子本来就在外住校,于是想要苏芸到他家来过夜。苏芸渐渐对他没有了最初的好感,没有答应,赵世荣就趁着夜色摸到苏芸宿舍中来。
一进房门,苏芸原本还打算和他聊聊,谁知赵世荣迫不及待地就将苏芸抱到床上,没有什么前戏就直奔主题。苏芸虽然任他胡来,但还是忍不住说:“你这人平时如日中天的样子,其实也不过如此。”
赵世荣一边发狠,一边调笑地说:“我这样还不过如此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我马上要提升为副总经理了。”
苏芸不屑地说:“那又怎样?你这次又耍了不少手段吧?”
赵世荣得意地说:“没有办法啊。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苏芸冷哼一声:“你这辈子就只知道这些吗?对你而言,人生究竟是什么呢?”
赵世荣觉得她这话问得有些滑稽,笑着说:“谈人生啊?好吧,告诉你,人生就是搞关系,和领导搞关系,和朋友搞关系,和你这样的美女搞关系……”
苏芸起身将赵世荣推下床去,冷冷地说:“你快滚出去吧。”
赵世荣既惊诧又生气,说:“你发什么神经病啊?”
苏芸冷冷地说:“我数十下,你再不走,我就叫了,看你还怎么当副总经理。”
苏芸刚数到五,赵世荣就连滚带爬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