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的梦游 五(1)

曹福似乎是一个很了解自己的人,他做任何事情都有条不紊,举手投足间毫无半点犹豫,但是让人感觉这不是因为自信,而是他没有半点杂念,一心只想那样去做。

这十二年来,无论曹植的封地搬迁到何地,曹福都住在寝宫的隔壁,他永远都会待命于曹植的附近,他与曹植那些妾侍的区别只有二点:

一、他虽然在附近,却尽量让曹植看不见他;

二、他就算在曹植跟前,也尽量不说话。

总之,他只想在护卫曹植的同时,又让曹植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曹福在跟随大侠胡诗坤学艺时,主修的就是护卫术,当他代表胡诗坤门下弟子赢得一场名为“超级游侠”的擂台大赛后,胡诗坤对他越来越自负的情绪非常不满,于是师徒俩有了一段对话,而这段对话后来被编入了《 胡门秘笈 》之中。这段对话是这样的:

祖师问:“何为护卫?”

曹福曰:“守护,防卫。”

祖师问:“何为护卫之最高境界?”

曹福曰:“固若金汤。”

祖师曰:“护卫之最高境界乃不守不卫。”

当曹福初步理解了这护卫的最高境界后,胡诗坤才放他离开师门,回到曹操身边。很快,曹福也成为曹操身边首屈一指的侍卫。

曹操在去世前的最后两年多常常失眠,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让他一宿无法入眠。而来回巡逻的卫兵,门口站岗戒备的侍卫都难免会发出些声响,这令掌管护卫任务的官员很是头疼,不知如何是好。

后来曹福接管护卫任务,曹操才踏实地睡了两年觉,连在陵寝中也做了曹福的陶俑,以便死后还能享受曹福的服务。

曹福对“不守不卫”的理解是――守于无形,先发制敌。

此时司马乐虽然限制了曹福的行动范围,王侯宫的卫兵也都被司马乐调换,但是他却仍然安排好了守卫事务。

首先他掌握了刺客的特点,因为几乎每个刺客进入一个大型府邸行刺,都会从围墙翻入,然后依靠常人不接近的树木草丛等隐秘处步步靠近,所以他就在这些地方安放好机关,刺客一旦贴近这些地方,机关动作,十有八九能将刺客杀死,而且也会发出预警的声响。另外他暗中对司马乐安排进来的卫兵、侍卫做了排查,在可疑对象和武功最好的人身上偷偷洒了一些特制的花粉,只要这些人靠近曹植寝室三步之内,曹福精心培育饲养的一种蜜蜂就会倾巢而出,攻击这些人。另外曹福在曹植入住这个府邸前就将府内的各种设施掌握得清清楚楚,比如这个陈王侯宫其实围绕着曹植寝宫有几处秘道暗堡,暗堡中可能会藏有监视寝宫的人,这些都需要有针对性的防范。

总之,曹福似乎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将防卫事务布置得井井有条。

然而昨天夜里竟然有人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杀了厨娘慧姑,并进入了曹植的寝宫,走到曹植跟前,然后又全身而退。这对曹福是一次惨痛的打击,这是他从未遇到的事情。虽然曹植奇迹般地安然无恙,但是这次与刺客的较量,曹福是彻底失败了。

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本事呢?曹福躺在床榻上,苦思冥想而不得其解,不禁异常沮丧。

当他终于想到慧娘临死时的表情,泪水无法控制地猛然夺眶而出,他这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爱上了慧娘。慧娘死后,他一直在抑制自己的感情,努力去做别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思绪,让自己不去想她。

师父胡诗坤曾告诉他们这些学防卫术的弟子,要成为一个最优秀的侍卫,需要做许多牺牲,比如最好是永远孤家寡人,令自己没有牵挂,也让敌人不能在这些方面干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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