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谦答:“老规矩,朝女孩们窃窃的眼光看过去,还有谁,还不是老友于展航。”
展航笑:“你还是老样子,仍喜打趣我。哪里有什么女孩子,快告诉我,读的是什么科?”
李伟谦忽然黯然:“展航,我家发生许多事。”
展航一怔,与他坐下来:“你家亿万身价,会有何事 ”
“家里环境窘迫。”
“开玩笑。”
“于展航,你这人五谷不分,不管世界已到何时何处,专长迷晕女生,其他一概不理,东南亚经济崩溃,你可知道!”
“你家生意是上市公司,股民遭殃而已。”
“你懂什么!垃圾股,你听过没有?只值几个钱,一样要结束营业。”
展航大惊:“怎么会到这种地步 ”
“投资失误,以为花常好,月常圆,花费无法控制,出了纰漏,又不知修补。”
展航张大了嘴。
这时,注册处叫出他名字,他连忙交上学费支票,看,也并不是有教无类,必须付出代价。
再回来,已经不见了李伟谦。
他急了,到处找他,甚至叫学校职员用扩音机叫他。
李伟谦回来说:“我已到工程科报到。”
“读什么工程 ”
“当然是电子,希望立刻找到工作,你呢 ”
“心理学。”
“哈,真是富贵闲人。”
“来,我请你吃饭。”
“请伯母做清蒸龙虾给我吃。”
“没问题。”
他一直用力拍打着李伟谦的肩膀。
这时,有几个女孩子搭讪地过来问东问西,醉翁之意,十分明显。
伟谦非常厌恶,大声说:“我要是你,展航,我就叫非礼。”
展航立刻与他离去。
他用公共电话请母亲准备菜式招待朋友。
一进于家的门,伟谦忽然哭了。由此可知,这段日子,他的确吃了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苦头。
展航问:“要不要到我家来住 ”
“真的,还是假的 ”
于伯母立刻说:“不吸烟的话,无限欢迎。”
李伟谦忙不迭点头。
他同展航说:“家母变卖珠宝,奸商真狠心,只付原来价钱的十分之一。”
于太太连忙说:“伟谦,我记得你最喜欢这鸭汁云吞,多吃点。”
这叫做食疗。
李伟谦搬进展翘房间住。
“你别嫌。”
伟谦居然还有幽默感:“我一向喜欢浅紫色。”
大家都笑了。
展航忽然问:“你还有见到叔父吗 ”
伟谦愤慨地说:“他见死不救,并已与我家断绝来往。”
“你知道他近况吗 ”
“不知。”
“他仍与段福棋在一起 ”
“谁 ”
展航看得出伟谦是真的全无记忆了,于是不再追究。
于太太爱屋及乌,帮伟谦收拾。
“衣服带不足,展航你让几件出来。”
展航一看:“鞋子也不对,都穿我的好了。”
“唉,报上经济版全是某富商一百亿财产化为乌有兼负债千亿的消息。”
展航大惑不解:“一夜之间,钱去了何处 ”
于太太答:“我不明白的却是当初巨款从何而来。”
“怕是同一处吧。”
“那是什么地方 ”
展航答:“一种黑洞。”
伟谦过来,怪羡慕地问:“你们母子谈什么,那么亲密。我与妈妈很疏离,她应酬多,爱打牌、旅游,时时不在家。”
“过来,”于太太说,“把心事告诉阿姨。”
第二天在演讲厅,约三四十个同学才坐定,一个妙龄女子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