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他哑口无言。
当务之急不是与陈时宜斗,而是与他处理好关系;得饶人时且饶人,不能呈匹夫之勇而毁了晚景。
夫人言之有理。任何人不能当官一辈子,再怎么风光也有下台的日子,不如主动让权还落过人情,也是开明之举。
但是不领情怎么办?你不惹他,他要惹你。
这个估计不能说没有。树欲静而风不止。特别是前半生没有做好事的人,后半生要遭报应,并且晚景不好。何谓苍天有眼?指的就是这个道理。
因此更要搞好关系。
现在还有机会与陈时宜化干戈为玉帛:第一,捡起姐妹感情,恢复往来。这样做既是给自己看也是给别人看。只要与一把手好,其它人不敢说三道四;第二,把所有责任推给余国光。反正余国光已走,他也不知道。推给他也有道理,他是一把手,他不负责谁负责?第三,同陈时宜合作,不倚老卖老。如此这般,一定起到效果。
就怕是一厢情愿。
有些话好说不好做。说容易,做起来难。
是一厢情愿也好,还是自作多情也好,反正早行动早主动。
“都宁家大口阔,这个家也难当。”胡小娥说:“不过,难不倒陈书记。他既有地方工作经验,又有省城工作经验,谁都要卖他的账。”
吴美荣不知怎样应答。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去侍候老蔡。”胡小娥找个理由收场:“几时回访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大姐?”
她故意贬自己,目的是激将。
吴美荣中计了。她说:“只要小娥姐不嫌弃,我会经常上门拜访。”
“好,一言为定。” 胡小娥达到目的,心里喜滋滋地说:“那我在家恭候。”
说完就要走。吴美荣拉住她,说:“小娥姐,你的东西忘了拿。”
“你看,我忘心这么大。” 胡小娥拍着自己的脑袋回答说:“这是我和老蔡送给你们的礼品。你们乔迁之喜,我做大姐的不能不表示?”
礼物不能收。
“一张破画不敢收,是嫌不够档次还是怕我行赌你?”胡小娥嘴不饶人地说。
她知道陈时宜有画画的爱好。送礼也要投其所好。
吴美荣只好收下。
华容疲倦不堪地坐到沙发上。今天走了很长一段路,从吴美荣家出来后又到看守所去见丈夫,人累得散了架。
看守所离城区有二公里路程,不通班车,她只得步行。
陈文翰等她回信。
怕丈夫等得着急,她出吴美荣家门后便马不停蹄地往看守所赶。
丈夫想知道陈时宜的态度。他要平反。
这是唯一的希望。
华容不能给他带来好消息,因为她没有见到陈时宜。但也不是白跑,毕竟把申诉状递了出去。现在只有耐心等待。
只要有盼头就有等头,一定会有结果。
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他却在这里呆了三年。由区委书记到囚徒,亏了他。
电话铃响起。
她焦急地拿起电话。现在她只盼望一个人的电话,那就是儿子打来的电话。一次次在盼望中失望。儿子已有半年多没有给家打电话,她的心快要碎了。
这哪里像家?
她的家凌乱不堪。不是她不收捡,而是没有心情。自从抄家后,她就没有收拾过,她要保持抄家后的原样。
丈夫一日不平反,她就一日不改变这个原样。她相信丈夫是清白的。
“妈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儿子。
天大的喜讯。
“儿子,你在什么地方,妈妈想死你了。”华容迫不及待地道出心里话。她怕儿子在电话中消失,还怕电话突然中断。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多少过日夜她在梦里见到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