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贵自从降为一个兵后,变得格外乖顺,高队长那边对他算是烦透了,队长指着他骂道:“服役期一满,你小子立马给我滚蛋!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让我恶心你明白吗?”
金贵没依仗了,脑袋耷拉下去。陶笛一上任,就让赵丫细细算了一笔账,金贵以前让兵们掏的买烟钱一共是370块,他统统都得还。金贵彻底蔫了, 他痛哭流涕地说:“我刚当兵时也是纯纯洁洁的呀!我也不会这么坑人,我的班长就是这么坑我的呀!我每月的津贴费都给他坑去了,我就拼命地想当班长,我想只有当了班长,这腰杆才能直起来。”
金贵摇身一变,对陶笛殷勤倍至,陶笛的目光只要扫到他脸上,就能看到那一脸让人肉麻的热乎劲儿。一天晚上,陶笛去水房洗漱,正要拿牙刷,发现牙刷上被人挤好了牙膏,再一看,正看见身边的金贵那一张讨好的嘴脸,陶笛登时就恼了,把牙刷狠狠往地上一摔:“金贵!你小子不是当主子就是当奴才!你会不会当个正经的人?”
金贵讨了个没趣,这老兵油子迷茫了,自己一个没权没势没有依仗的兵芽子,怎么去当那个正经的人呢?
特战队的训练苦得像是下地狱,兵说地狱一定是这个样子。 高风冷就他妈的是阎罗!好在这里还有妈妈一样慈祥的李教导员,让兵感到人间的一丝温情。
在体能训练进入到后期时,高风冷越来越看不上那帮少爷兵,他们的娇气终于显露出来。高风冷又发明一种训练法,晚饭后,全体人员扛着80斤重的沙袋步行两公里,在规定的时间内必须走完。高队长亲自掐着怀表算时间,谁也甭想蒙混过去。康冬冬排的好几个少爷兵歪歪斜斜呲牙咧嘴地走回来,沙袋一撂,人往地上一躺,哼哼唉唉地叫唤着。他们已经在规定的时间内走完了全程,可高风冷梗着粗脖子愣说不合格,理由是姿态不正,丢盔卸甲的样子活像逃兵。这不是成心跟咱们过不去吗?康冬冬气个半死,夜里躺到床上从头到脚地开骂高风冷,对他进行恶毒的人身攻击,骂他的矮个子,粗脖子,酱块子脑袋,紫茄子色的嘴唇子,这种颜色的嘴一点儿不性感嘛,哪个美女会喜欢他?他娶的肯定是个丑老婆子!罗圈腿子,大扁脸子,小趴鼻子,小三角眼子,一床的兵放肆地大笑着。突然间,灯就亮了,高风冷鬼魂一样的站在门口。好几个兵吓得差点尿裤子。估计康冬冬也好不了哪去。但康冬冬不愧是康冬冬,他反应极快,“咚”地从床上坐起来,厉声对陶笛道:“陶笛,你小子给我滚出被窝!你敢这么说队长!”
“什么?我?是我说的吗?”陶笛满脸无辜地坐起来。
康冬冬提高调门:“不是你说的难道是我说的?我会这样目无领导吗?我他妈找死啊我?你给我滚起来!”
陶笛懵懵懂懂地爬出被窝,穿上迷彩在料峭的春夜里跑步,当他疲惫不堪地倒在雨湿的泥地上时,高风冷一把拎起他的后脖领子,吐沫星子喷到他的耳朵上:“你以为我听不出骂我的人是谁吗?既然你愿意给康少爷溜须拍马,愿意背上这口大黑锅,你就背到底吧!你个倒霉蛋,你今晚的罪还没遭完呢,你再去伙房剁猪食去!咱队那三十口肥猪明个儿一天的料你都得给我剁出来。”
天快亮的时候,康冬冬找到在猪食里睡熟的陶笛,“嗨,醒醒!你这家伙,睡死了?”陶笛睁开眼,他一秒钟也没耽搁,抬脚一踢,就把康冬冬踢到猪食里,康冬冬连滚带爬地出来,顾不得擦脸,就凑到陶笛跟前说:“你得理解我陶笛,你想我不找你当替罪羊,我还能找谁呀?那帮小心眼子的兵,我要是栽赃给他们谁,还不得哭爹喊娘的去告我呀!闹不好我就成了黑典型,锦绣前程全完了!你小子心大底气足,金贵小子那么诬陷你你都能熬得住,我这点小栽赃更不在话下,你不会为区区小事嚎丧似的铺张,你汉子一条,两肋插刀,响当当的,替我挨一回收拾,全当体能训练了!”
陶笛看看他:“这是夸奖我吗排长?我这人怎么了?我怎么净替人受过?早先替白将军挨白夫人骂,又给金贵陷害被全队批判了整三天,现在,替你剁猪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