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不要动，我们自己抬。\"一个医生止住了要上前帮忙抬担架的工友，然后
招呼其他医生，\"慢一点，慢一点。抬平，抬平。\"
\"你们这里谁负责？跟我们一起去交费。\"
一个医生说着，就匆匆地上了急救车。
\"就来了，就来了??\"老板答应着，又交代带班的工人一些生产事宜，然后跟
着上车去了医院。
老板一走，车间里也就炸开了锅。
\"听医生这样说，这工友的病很严重啊。\"一个工友说，\"会不会搞成职业病啊？\"
\"没这么严重吧？职业病哪有这么容易就得上了？\"有工友不以为然地说。
\"听说，职业病相当不好治，而且有潜伏期，万一真得了职业病那怎么办啊？\"
显然这个工友晕倒的事实还是让绝大部分工友感到心慌意乱。
\"我有一个老乡，好像也是在广东鞋厂打工，做了四五年，赚了三四万啊，可是
后来回家不久就生病了，不到一个月就死了。听说，就是在鞋厂打工时得的职业病。\"
有一个员工显然害怕了，\"唉，赚几万块钱，都是在拿命换。\"
\"我也有一个老乡，在石材厂上班，干了两年多，好像也得了尘肺病死了。\"
众工友把所知晓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腾出来，以此证明职业病这玩意的确不
是闹着玩的，整不好是会送命的。
小凡也听得心惊肉跳。车间的气味，其实他是早知道对身体有害的，他在上化学
课的时候，老师就曾讲解过。
\"都在这儿瞎猜什么？老板说了，今天把卫生做一下，休息一天，没听到吗？\"一个
带班的工头喝道，\"一点小病，人哪有不生病的？一个个都无事生非，胡说八道的。\"
众工友如获圣旨似的立即就散了开去，各自做卫生去了。
做完卫生，领班旋即宣布：\"大家可以休息了。\"工友们就全涌出了厂门。
小凡望了望四下，各个角落弥漫着刺鼻的气味，那时刻侵袭呼吸的罪魁祸首悄然
蔓延。天空灰蒙蒙的。他心里不禁感到有些茫然，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了心头。
原来，打工的生活，不仅充满受累，受苦，饱受白眼，还有身体的病痛，乃至生
命的付出。
这种艰辛，已经过早地落在了小凡稚嫩的肩上。
小凡长吸一口气，用力地甩了甩头，驱赶着内心的压抑，快步走出这个看似带给
他希望，实则充满绝望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