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不招了，等过一段时间再来吧。\"这一次，这个保安倒没有先前那些保
安那么冷漠，小凡心里再次燃起希望之火。
\"叔叔，我很能吃苦的，刚到闵州，你能不能帮个忙，就介绍我去面试一下。\"小
凡还在不遗余力地兜售着自己。
\"唉，小伙子，叔我也是外地的，知道外地人来这儿不容易，好吧，咱就带你去
老板那边面试一下吧。\"这个大叔看着小凡单薄的身子与可怜的眼神，显然是动了恻
隐之心。
保安大叔带着小凡来到一间办公室，敲了敲门，走了进去。\"老板，这个小伙子
一直缠着让我带他来见见你，问咱们工厂还要不要招人。我看他也怪可怜的，就带进
来了。\"
\"嗯。\"对面办公桌后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人，这个胖老板稍稍直了直身子，他的
嘴巴没动，眼睛却先说话了。他看了看小凡，问：\"小伙子，你能做些什么？\"
\"我什么苦都能吃的，老板。\"小凡轻声而坚决地说，\"你给我一个工作的机会吧！\"
老板圆胖的脸上现出狡猾而嘲讽的表情，他那双黄色的小眼睛不停地转动着，狡
黠地笑了笑：\"小伙子，你看上去这么小，一般工厂是不敢收的，我们这儿也不敢啊。\"
\"这个??\"小凡一下无语了，这一点正说到了小凡的短处，他不得不佩服这些
商人怎么个个都火眼金睛的，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软肋给揪出来了。
老板围着桌子转了一圈，似乎很同情地说：\"唉，你这么小就出来打工，一般工厂
又不收人，如找不到工作，就要流落街头，唉，真可怜啊。\"
小凡低着头，一言不发。他觉得这位老板正在把自己的心剖开了放在烈日下暴
晒，他眼里又有些晶莹的东西快要涌出来了。
圆胖脸的老板看时机已成熟，便说道：\"这样吧，小伙子，我们这儿呢，你可以
来，但先讲好了，包你吃住，第一个月，没有工资，如果第二个月做熟练了，我们再
看你的熟练程度，适当考虑给你发点工资，怎么样？\"
老板显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小凡心里一下子欢喜起来，就像在海上漂浮太久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的人，终于遇
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带刺的仙人掌，这仙人掌给了他无限的生机，同样也给了他
无限的伤痛??最悲哀的是，他还以为这是根稻草而要不顾一切地去抓。
\"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好好做事的。\"
老板嘿嘿地笑了笑，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去。之后他长叹一声，自
个儿摇了摇头。他终于明白，原来，世间还有这种好事儿，原来，天上还是会掉馅饼
的。这种自动送上门的肥肉，不用白不用！
\"那你明天可以来上班了，去准备一下吧。\"
在小凡走出去带上门的一刹那，他似乎听到老板自言自语道：\"嘿，民工，童工，
便宜啊??\"
小凡出了办公室，来到传达室保安处，连声向那个保安大叔致谢：\"大叔，多谢你
啊，多亏你帮了我，我才能有这份工作。\"
保安大叔连连摆手：\"小伙子，老板能收就好，你以后好好来上班就是了。\"
大叔是真心要帮小凡找份工作，所以当小凡日后看到工友因为职业病被送去抢救
的时候，他也没有责怪这位大叔把自己介绍到这里。
\"姐，哥，我找到工作了！\"小凡迫不及待、掩饰不住兴奋劲儿，对刚下班的鲜
儿和小林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