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们到哪里？\"旁边忽然闪出个头发梳理得油光闪亮的汉子，他一双
眼睛笑眯眯的，一看就是精明过人的主儿。他操着一口流利的本地话问小凡他们。
\"咱去福建！\"小凡问，\"你干啥啊？\"
\"这么小就出去打工？\"汉子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真不容易！\"
\"有我姐带着呢。\"
\"小兄弟，你们买到票没有？\"汉子放低声音问。他眼睛不停地四处转悠，仿佛
随时会有敌情降临，时刻准备着以最快的奔跑速度应付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公安。
\"没有，我姐正在里面排队呢！\"
\"我说呀，你不用排队了，你排队也是白排的，里面票一会儿就没啦，卖光啦！\"
汉子诡异地笑着说。
\"票还能卖光？\"小凡一脸的不信，提防的信号顿时占据大脑。
\"嘿嘿，不信啊你，看得出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刚打乡下来是吧？\"
\"是刚打乡下来，咋啦？\"小凡看了那汉子一眼，不服气地说。
\"咱这儿有几张剩下去福建的票，你要不要？\"汉子又放低声音说。
\"那你咋有剩下的票呢？\"小凡警惕地望着他，\"里面哪会买不到票呢？\"
\"嘿，这多正常的，小兄弟，你们是头一次出门，不懂行情！\"汉子狡黠地笑着，
\"咱家可是见识多啦。\"
说话间，大厅的扩音器传来一阵让人心凉的话：\"到福建闵州的票已售完毕，请各
位去闵州的乡亲们明天再来排队买票！\"
扩音器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人群哗然，他们冲着2000公里外的闵州怒吼
着，有骂娘的，有骂姥姥的，有骂祖宗的，总之是言语混杂，小凡和小林至少听到了
十几种他们听不懂的方言。当然，这种痛苦的情况每天都会出现。那汉子对这种悲凉
的情景早已是司空见惯，不以为然了。所以当小凡和小林瞪着眼睛张着嘴不知所措的
时候，他并不感到奇怪。
\"我说得没错吧。\"汉子得意地笑了，显然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小兄弟，
这以后，你在外面混久了，就会知道很多啦。\"
鲜儿这时奋力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脸沮丧地说：\"又卖光了，唉，晚间只得蹲票
房住旅馆了。\"
\"姐，这个大叔说他有去闵州的票！\"小凡看了汉子一眼，似乎还是不愿错过如
此良机，想在姐姐这里得到证实，\"是不是真的哦？\"
汉子忙凑过来：\"当然是真的了！\"
鲜儿看了看他，显得很老道地说：\"你把票拿过来，我要先看看！\"
汉子警惕地四下望了一眼，悄声说：\"行，咱们到一边人少的地方去不就得了？你
们跟着我。\"
\"到人少的地方干嘛？\"小林也是心存疑虑。
\"你傻啊，小兄弟，最近风声很紧，咱们也是赚几个养家的钱，万一被公安看见，
那就惨了。\"
小林望了望鲜儿，鲜儿点点头：\"没事的，现在都这样子，咱们跟他一起过去吧。\"
三姐弟跟着汉子来到一个拐角的小角落，汉子再警惕地四下张望一番，确信没人
跟来，才从怀里掏出几张票来，对鲜儿说：\"妹子你先看看吧，保证是真的。\"
鲜儿接过，仔细地看了看，问：\"那这得要多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