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一个晚上不回家?一个女孩子彻夜不归,这像话吗?还有,你的衣服怎么这么湿?连头发也是,你淋雨了?”伸手摸上她冰冷的小脸,天朗的脸色简直黑得能媲美非洲土著。
“我……”
“我什么我,你是白痴啊,下这么大的雨也不会撑伞吗?你脑子是糨糊做的吗?”
一连串的咆哮,让茉莉几乎要把自己缩到地里去。
头――好疼。
放松下来才觉得好累,四肢像灌了铅一样冷冷的,沉沉的。
还有,为什么天朗的模样在她眼前越来越模糊,而他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
“茉莉,茉莉,你怎么了?”发现她的异状,天朗停下来,担心地打量着她。
“你不舒服吗?喂!喂!!”
没有力气回答,茉莉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意识随即被黑暗吞没……
粉色的床上,穿着白色睡裙的女孩像天使般安静地睡着。她的脸色是墙壁一样的苍白,嘴唇也失去了以往的红润。
“你就放心吧,茉莉只是淋了雨着了凉,没什么大碍。吃了退烧药,出出汗,很快就又会活蹦乱跳了。”周医生诊断完毕,站起身,安慰地拍了拍花婆婆的肩。
“不过,这几天一定要让她好好休息,不要再着凉,否则变成肺炎就糟糕了。”
“知道了,辛苦你了。”花婆婆点头。
“不要客气。对了,茉莉的药,等下我会送过来的。”
“我和你去拿吧。”一旁的天朗急忙说。诊所离得不远,不过几分钟的路程。
“也好,那我们走吧。”周医生收拾好医疗箱,和天朗一起走了出去。
送走了周医生,花婆婆坐到床边,望着沉睡中的茉莉,轻轻一叹。
“你呀,真会让外婆操心。”
“婆婆,婆婆,茉莉她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桑桑拉着大熊急匆匆地走进来。
“我刚才遇到周医生了,听他说,茉莉是因为淋了太久的雨所以才昏倒的。好好的,她怎么会去淋雨呢?”桑桑连珠炮似的说着,又急又担心。
“一定是因为那个人。为了白屋子里的那个人对不对?一定是的,太过分了,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桑桑愤愤不平,胸膛剧烈起伏着。
“婆婆,我们不能再让茉莉这样下去了。”这段日子,看着茉莉在白屋子里进出,看着她辛苦,看着她为那个人忙碌,总让她觉得心好疼。
“我们,告诉茉莉吧,把真相告诉她。”
“不行,绝对不可以!”花婆婆一颤,厉声道。
“婆婆,关于这件事情我已经想了很久了。茉莉已经长大了,我们都长大了,应该能……”
“你们还记得七年前发生的事情吗?”花婆婆打断她的话。
桑桑和大熊同时一窒。
“也许你们忘了,可是,我没忘记,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望着桑桑和大熊,花婆婆眼中飘过伤痛的阴影。
“虽然那个人脾气是怪了点,虽然他让茉莉很辛苦,可是,我看得出来,茉莉很开心。这七年来我从来没有看见她那么开心过。这样就够了。”
“可是那个人他…………”
“从前发生的事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茉莉只知道这个。”花婆婆轻轻抚上茉莉的脸。
“桑桑,我们已经给了她七年的梦,就让她继续把梦做下去,不要醒过来了。”
桑桑还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大熊用力握住了手。望着一脸哀伤恳求神色的花婆婆,再看看床上安静沉睡着的茉莉,她重重一叹,将所有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是,我知道了。”
门外,天朗拿着药站着,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枯燥地重复着。
大厅里,寒熙紧盯着挂在墙上的挂钟,心情莫名烦躁。
她迟到了。
她从来不迟到的,他还曾为此讽刺她像墙壁上的那只古董钟。而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她却迟迟不见踪影。
难道是她终于开窍了,放弃了,不再来纠缠他了?这个念头闪入脑海,他却不觉得有任何的解脱或者高兴,反而,觉得有些小小的失落。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他猛地站了起来,以自己都惊讶的速度走过去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帅气的男孩,眉角缀着一颗耀眼的水晶眉钉,脸上凝结着冰一样的冷。
见到门开了,天朗冷冷地望了寒熙一眼,一言不发地快步走进屋子。将手中的饭盒利索地在桌上打开,摆好。然后,看也不看他,转身就走。
“等等,你是谁?她呢?她为什么没有来?”寒熙叫住他。
天朗猛地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