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封战书(6)

水柔清一听此言如何肯依,作势来抓花想容。花想容有意引水柔清分心,闪身躲开,嘴上却仍是不停,与水柔清闹做一团。

那黄脸汉子正是妙手王关明月所扮,他昨日才到涪陵城,先去见了鲁子洋,正好碰到日哭鬼在探查那暗害他的船家死因,所以日哭鬼知道妙手王来涪陵城的事。

而日哭鬼听了小弦一番胡言,只道水柔清那金锁真是小弦之物,他对小弦实已情深,又耐不过小弦的一再央求,便给妙手王关明月说了此事。关明月知道日哭鬼为擒天六鬼之首,颇得龙判官器重,若是能得他在龙判官面前美言几句大可收事半功倍之效,何况他身为天下偷技无双的妙手王,如此区区小事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办到,自是一口应承下来。

关明月一向骄傲刚愎,这一次来涪陵城前在太子面前夸下海口,原以为这一趟必可功成,直至昨夜与鲁子洋、宁徊风一见,见对方莫测高深,又加上他早发现水柔清暗藏门外,而对方并不说破,还道是他们另有约好的人,此时方知情势复杂,局面远非自己所能掌控。回客栈后与手下几个人商议半天,也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心头郁闷,一早便来城中闲逛,却正好见到水柔清与花想容,便施展空空妙手,神不知鬼不觉地窃走了水柔清的金锁。他的手法高妙,水柔清当时竟然一无所觉,待事后发现金锁被盗时关明月早去得远了。

关明月心头得意:看日哭鬼求自己盗锁时的神态,此物对他自是极为重要,自己帮他这个大忙,他自然亦会在龙判官面前说几句好话,于双方都是大有好处……

正想着,忽觉身后有异,似是有人跟踪。他江湖经验丰富,当下也不回头,脚下却加把暗劲,看似走得不快,却是七拐西绕,转瞬便消没在早起赶集的人群中。他过街转巷,自以为已撇下跟踪的人,刚打算踱回客栈,脊背略微一紧,那种为人盯伏的感觉重又涌上。

关明月频盗天下,对这种盯梢早就安之若素,但那份如附骨之蛆般挥之不去的感觉却颇难受,心中计算是何高手蹑伏,嘴角现出一弧冷笑,不回客栈,直往城东荒郊处行去。

来到效外无人处,关明月蓦然站住身子,手在脸上一抹,除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朗声道:“是林兄还是虫兄?不妨出来一见。”

林青从一颗大树后跃出,一边轻轻鼓掌:“几年不见,关兄耳目犹胜往昔,可喜可贺。”他一直跟着花想容与水柔清二人,本是欲钓出鬼失惊,却不料先发现了关明月,这才一路跟踪到此。

关明月紧绷的面上不露一丝表情:“以林兄雁过不留行的身法,要跟踪我而不被发现大概并不困难吧。”他声音转冷:“却不知林兄故意现出形迹是何用意?”

“彼此彼此。”林青微微一笑:“关兄既然看出跟踪之人不是我就是虫大师,却还故意引到此无人荒郊处。你的用意自然便是我的用意了!”

关明月脸上终现一丝笑意:“林兄如此爽快,我亦不兜圈子。如今涪陵城中情况复杂,各路人马均想插手结盟一事,我很想听听林兄的态度,看看是不是有可能合作。”

林青坦然道:“关兄放心,我与虫大师的意图皆是不许擒天堡与泰亲王结盟,若是龙判官与太子联手,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他深通京师形势,明将军势力最强,泰亲王次之,而太子一系的势力却是最弱,若能与擒天堡联手可令京师势力趋于平衡,所以方出此语。

“好!”关明月抚掌大笑:“有林兄此话,我便可安心了。林兄想如何合作?”

林青不为所动:“在合作之前,关兄最好能说明一下为何跟着与我同来的两位姑娘,不然难释我心中之疑。”关明月出手何其之快,纵是以林青的眼力,隔得远了也没有发现他施展空空妙手偷走了水柔清的金锁。

“林兄放心,我绝无恶意。”关明月脸上现出尴尬的神情,毕竟偷人家小姑娘的贴身之物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得苦笑道:“何况那小姑娘身怀温柔乡的武功,我何敢做什么手脚?”

林青料想关明月也不可能在水柔清身上玩什么花样,还道他测试水柔清的武功:“好,此事揭过不提。我便长话短说,鲁子洋安排关兄何时见龙判官?”

关明月这才吃了一惊:“昨夜藏在门外的那个人是你?”

林青也不分辨,任由关明月猜想。

关明月想到昨夜在鲁宁二人面前对林青颇现敌意,心中竟也有些不安:“我与擒天堡的人不过虚与委蛇,林兄且莫当真。”

林青大笑:“关兄过虑了,纵是你对我有何不满,我相信在此情景下我们仍是可精诚合作,至于日后相见是否反目成仇,我现在却是不考虑的。”他这话不卑不亢,既挑明了与关明月日后非是同道中人,现在却也留有余地。

关明月脸上阵红阵白:“鲁子洋尚没有通知我何时见龙判官,我估计应在今天给我消息。”

林青正色道:“既然如此,关兄负责给我提供擒天堡的情报,我则负责破坏齐百川与龙判官的联盟,大家各得其利,如何?”

关明月沉吟半响,他既想到昨夜藏在门外的是林青,心中却是怀疑擒天堡与暗器王是否暗中有什么联络。林青见他尚有顾虑,又道:“关兄知我为人不喜阴谋诡计。何况以你现在的实力,若不与我联手可有方法破坏泰亲王的计划么?如今情势紧急,力合则强,力分则弱,稍一犹豫便可能悔之晚矣,何去何从尚请关兄一言而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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