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我隐约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睁开眼,“嗯?”
父亲在我房里。四下一片漆黑,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站在门口。
“艾蕾,”他问,“你昨晚去哪儿了?”
我坐起来,打开床头灯。灯罩上的小鸟一下子从黑暗中跃出来。“怎么了?”我问。
“,麦克 嘉瑞特先生几分钟前打来电话。”父亲的眼睛又黑又大。他穿着外套和衬衫,我觉得奇怪:他整个晚上都没睡吗?他怎么不穿睡衣呢?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电话?”我有一种不祥的预兆,不想再往下想了。
“凯瑟琳还没有回家,”他说。“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于是我把角色扮演的游戏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有几个演狼人,剩下的都演吸血鬼。大家绕着圈走,边走边念咒语,还做出互相残杀吸血的样子。”
“真不像话,”父亲说,声音干涩。
“昨晚他们打算外出探险,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们约定在赖安家碰头。我参加完弥撒身体就开始不舒服,是迈克尔把我送回来的。”
“你参加弥撒了?”
“大家都去了,”我说。“麦克 嘉瑞特一家,还有参加角色扮演的几个孩子。他们每个周末都做弥撒。”
“我明白了,”他说,但听他的语气,我觉得他并不明白。“狼人和吸血鬼在进食前祈祷恕罪。”
“这只是个游戏而已,”我说。
父亲一脸茫然。“好吧,我给麦克 嘉瑞特先生回个电话,把你的话转告他。如果凯瑟琳还不回来,他也许要亲自跟你谈了。”
“还没回去?”我惊讶地问。“现在几点?”
“快四点了。你该继续睡觉了。很抱歉把你叫醒。”
“他们也许还在玩呢,”我这样安慰自己。外面又暗又冷,如果不在赖安家里,他们会去哪儿呢?
父亲离开了房间,我关上灯,但了无睡意。
第二天早上,麦克 嘉瑞特夫人没有来我们家上班。我下楼到厨房,自己动手烤了几片面包,坐在餐桌前吃早餐。这时,父亲从地下室上来。
他在我对面坐下,一声不吭地看我啃面包。我想从他的眼神中寻找一点让我安心的信息。
终于,他开口说话了,“他们找到她了。”
那天,我与麦克 嘉瑞特先生以及来我们家查案的警察进行了交谈。晚饭后,我找迈克尔问了这件事。
凯瑟琳和其他伙伴在赖安家集合后,各自出发进行探险行动――我估计就和寻宝游戏差不多。凯瑟琳的任务是寻找草地饰品,最好是一尊土地神。按照规则,他们必须在夜里十二点之前完成任务;除了凯瑟琳,其他人都按时回到赖安的会客室。活动一点左右结束,大家以为凯瑟琳先回家了。这是迈克尔告诉我的情况,也是他们告诉警察的情况。
来我们家的那两个警察坐在起居室,感觉浑身不自在,他们露出歉意的神情,但眼睛不住地审视着我、我父亲和房子里的家具。我提供不了多少信息,他们告诉我们的案情就更少了。
其中的一个警察突然转向我父亲。“请问艾蕾娜几点到家的?”
“晚上十点十五分,”父亲答道。
我没有看他,坐着干纳闷,他怎么知道的?
“先生,您整个晚上都在这里吗?”
“是的,”父亲说。“跟往常一样。”
那天晚上迈克尔在电话里的声音颤颤发抖。“第一个发现她的是赖安的父亲米切尔,”他说。“她在暖房里。我听我父亲跟母亲说,她非常平静地躺在那里,一开始米切尔先生以为她睡着了。可是当他们想把她推醒时”――迈克尔哽咽了――“他们说她整个身体都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