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任新岗位(2)

“他清不清名与本部院无干。老哥只问你一句,圣旨已下,你到底奉不奉旨?”

李鸿章不好也不敢再推辞,道:“大人如何讲出这话?大人如此抬举下官,下官敢不从命吗?下官有天胆,也不敢抗旨不遵啊!”

福济眉开眼笑,道:“有老弟这句话,老哥的这颗心总算落地了。老弟,今儿能同老哥回省吗?马和轿子,老哥可是全都替你备下了。”

李鸿章挽留道:“怎么,抚台大人连口淡饭都不肯用吗?”

福济道:“就算你太史公不赏我用饭,令尊京堂大人,也不会忍心让我饿肚皮的。哈哈哈!”吃过饭后,李鸿章告别父母和一家大小,随福济赶回庐州。这一天,是咸丰三年(公元1853年)九月十二日。走在路上,李鸿章暗道:“福济上折奏调自己帮办团练,大概是他名声太臭,在安徽实在是找不到帮手了,自己正好借此离开吕贤基。”

安徽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了,太平天国的翼王石达开,率军赶到安庆,会同安庆守将汪海洋,布置下一个夺取的目标,企图把天京与安徽连成一片。

石达开出身广西客家大户,因与当地土著不和,而参加拜上帝会,与洪秀全、冯云山等结成异姓兄弟,称自己是天父第七子。石达开通文字,晓兵事,是太平天国王爷当中全才猛人。一连几日,太平军向含山、巢县方向靠拢,兵锋指向庐州。原本就人心惶惶的庐州,愈加慌乱。福济连夜把李鸿章请进签押房商议守城大计。李鸿章没有摸清太平军的真正意图,未敢献策,只是劝福济急调各县团练,从速赶往庐州,靠重兵加强城防。

福济思虑再三,没有采纳李鸿章的建议,他怕各县团练集中到庐州后让太平军钻空子。他一面命李鸿章管带团勇加固城墙,一面把抚标各营派到城外驻守,还连夜驰书宿州周天爵、舒城吕贤基,让他们速派援兵助守庐州。

李鸿章得知福济的部署后,不由仰天叹道:“想靠周天爵和吕贤基守住庐州,庐州必失无疑!”李鸿章有些后悔自己的选择,但他此时已无退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八十一岁的周天爵读罢福济的军情快报,随手丢给袁甲三。

周天爵一边用手疏理着蓬乱的白胡子,一边冷笑道:“这福元修可不是要辜负圣恩吗?长毛尚未动作,他就慌成这样!他的心思,瞒得了别人,却休想瞒得过老夫!他不是怕庐州有失,分明是怕他的十个如花似玉的夫人有失!大清国坏就坏在这些人手里!长毛眼下一心对付我江南、江北两座大营,哪分得出兵来取我庐州!”

袁甲三把军情快报道放在桌子上道:“制帅,依您老的意思,长毛此次是虚张声势?”

周天爵哈哈一笑,道:“老夫久历战阵,从广西一直打到这里。长毛多是些乌合之众,取我安庆已经是走的险招儿,他们断不肯二次用险。宿州有我二人在这里,舒城还有一个吕贤基。就算抛开这些,福济身边光抚标军就有三千人,最近又新募了两千团勇,合肥各县,也都有数目不等的练勇,凭这些兵力,还守不住一个庐州?笑话!”

袁甲三附和道:“制帅所言极是,福济实实是让长毛给打怕了。”

周天爵犹豫了一下,道:“不过,对福济这种满人,也要做出个姿态来才好向上头交代。午桥啊,明儿开始,你就把你所部的六营,向庐州方向移动。记着,你要在离庐州五十里左右的地方,寻个扎营的好所在。老夫这里给福元修修封书过去,等他把欠的粮饷补齐,再统带后路跟过去。老夫要在庐州城外,给福元修观敌瞭阵,为他摇旗助威。”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