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十三年(公元1874年)四月十八日,岛国日本借口台湾高山族人杀死琉球船民一事,发兵三千乘兵船分三路攻进台湾,企图将台湾据为己有。
大清国一面着福建布政使台湾道潘霨,迅速与日本驻台湾领事西乡从道交涉此事,一面飞檄船政大臣沈葆桢,紧急派兵船支援台湾。
与此同时,日本则派大久保为特使专程来华,直趋京师,配合刚刚到任的日本驻华公使柳原前光,对大清国总理衙门实行外交讹诈。
大久保到京的当日,便带着柳原前光来到总理衙门,声称要向大清国皇帝递交国书,其实是试探大清国对日本侵台一事的态度,为下一步如何行动做准备。
当总理衙门就日本侵台一事向大久保提出交涉的时候,大久保道:“台湾岛自古就是无主野蛮之地。高山族人敢杀害我属国琉球船民,我国自然要发兵惩治这些人。这是我国的内政,贵国无权干涉。本大臣此来,是为商议向贵国大皇帝递交国书的事。”
总理衙门向大久保指出,台湾自古就是中国的领土,日本必须撤出,大久保却冷笑道:“我国发兵台湾,是奉天皇诏命惩办凶手。我国定不退兵,中国究欲如何办法?”大久保的口吻,已充满了挑衅。
但总理衙门却这样答道:“此等不和好之话,不应说,亦不能答。”总理衙门这种软弱无力的答复,使大久保和柳原前光,看透了大清国并没有在台湾作战的决心,二人的口气于是愈加强硬、蛮横起来。不久,沈葆桢从福建发来专折,汇报台湾的战事。
在京的一班王公大臣一读到沈葆桢的这个折子,更是大惊失色,六神无主起来。
沈葆桢言称,倭人虽只三千,但船坚炮利,武器精良,官军力不能支;而从船政局调派过去的几艘战船,根本不堪一击,无法与之交战。
沈葆桢最后恳请朝廷火速调兵援台,以防战事扩大。此时的同治帝早已不问国事,因从外面染了不干净的病,已在床上卧养了大半年,慈禧太后这时就算想归政,这政也无处可归了。
日本侵台一事,让慈禧太后与一班王公大臣整整议了三天,最后才决定调崇厚在天津时创办的洋枪队过去。另外再从两江总督李宗义的督标抽调四营两千人,合成五千人,增援台湾。圣旨很快下到保定和金陵两地。
李鸿章接旨之后,一面檄催驻在天津的洋枪队三千人,飞乘轮船驰赴台湾,又加调记名提督唐定奎所部六千步勇,分批航海到台归沈葆桢调遣,一面给朝廷上折强调:“窃念日本藉番拓地,悍不旋师,恐是中外称乱之邑。无论苏浙江海各口防兵单薄,即北洋两千余里口岸林立,亦多空虚,若另募新军,实在无此饷力,唯有添调久练劲旅,屯扎后路适中之地,以壮声援。查甘省现早肃清,陕境防务已松,拟请旨敕下陕西抚臣,速饬记名臬司刘盛藻,统率陕防武毅铭军马步二十二营,星夜兼程拔赴山东济宁及江南徐州一带,择要驻扼,以备南北海口策应,由臣会商两江督臣李宗义,相机调派。”
折子拜发的当日,李鸿章为防衅端由此而起,连夜又给唐定奎与总理衙门各快函一封。在函中,李鸿章饬令唐定奎:“设防备御,非必欲与之用武。”到台后,“扎营操练,勿遽开仗启衅”,“进队不可孟浪,日人稍知即止足,断无以兵驱逐之理”。
唐定奎见到饬令很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李鸿章紧急调他率军赶往台湾去干什么。李鸿章既要求唐部到台后“勿遽开仗”,那么,他调唐定奎所部的六千步勇尾随洋枪队进台,究竟为的是什么呢?
李鸿章在同日送给总理衙门的快函中这样写道:“向来办理洋务,皆为和战两议举棋不定所误。鄙见则谓明是和局,而必阴为战备,庶和局可速成而经久。洋人论势不论理,彼以兵势相压,而我欲以笔舌胜之,此必不得之数也。”
说穿了,李鸿章就是不想打这场战争,他向台湾派兵,只是为了能“和局可速成”而已。
当日晚饭后,喝茶的时候,李鸿章对薛福成、黎庶昌一班幕僚说道:“老夫以前的确小看了日本这个岛国。他此次侵我台湾,日后定欲吞我全境。我中国与该岛国一衣带水,登船可抵,其危害实在大于西方各国。我大清想保无虞,必须加强海防,亦须设立一支堪与西方各国相媲美的水师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