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吃了一会儿,曾昭强发话:“周总,把酒倒上。这一段时间侯兄弟受了委屈,第一杯酒祝侯兄弟早日脱困。”
曾昭强是大块头,平日在台上是很严肃很有气势的,今天以他副县长的身份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侯卫东很是感动,端起酒来就是一阵猛碰。
虽然曾昭强曾经说过不谈正事,周强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此事,趁着曾、朱两人喝得高兴,还是提起了益陈路的事情。
对于曾、朱两人来说,只要有资质和资金,谁来做工程都差不多,曾昭强对周强的实力还有些怀疑,道:“周总,我有话就直说了,修路可需要资金,如今煤炭不好卖,你有没有垫底的资金。”
周强手里的火佛煤矿原本是青林镇的煤矿,后来企业改制,他花了钱将煤矿买了下来,谁知道煤价节节走低,如今火佛煤矿货场的煤堆得如小山一般,他的钱亏进去不少。曾昭强提起资金,恰好握住了周强的痛处。
周强道:“我手里还有些钱。另外,我正准备将火佛煤矿出手,火佛煤矿资源丰富,设备经过几次改制,也很好,现在已有好几个老板想买我的煤矿,只是价钱还没有谈妥。”这一番话就是强撑着面子,煤炭行业极不景气,谁愿意来买煤炭,如今是周强为了筹款接工程,四处求着人家将手里的火佛煤矿接过去。
曾昭强分管工业,很清楚煤炭行业的困境,道:“你能卖出去就是烧了高香,谈不起价钱。”
周强知道瞒不过曾昭强,道:“火佛煤矿不一样,资源厚,设施好,等到行情一好,迟早要赚钱,如果不是这个工程急等着用钱,我也不会想着卖煤矿。”修路赚的是现钱,而煤炭行情到底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心里实在没有底,他急于从煤炭行业中脱身,抓紧时间修路赚现钱。
侯卫东从石场上挖到的第一桶金,素来对资源性企业情有独钟,听到这一番对话,心思活动起来,暗道:“火佛煤矿倒是不错,如果买下来,以后肯定有搞头。”道:“我在新管会的时候认识了不少大老板,可以帮你问一问。”
周强眼睛一亮,道:“那就麻烦侯主任了,你知道我的电话吗?有消息就及时给我联系。”
侯卫东看到他的神情,心道:“周强如此急切,看来可以砍砍马腿。”
朱兵在一旁道:“既然侯主任愿意帮忙联系,周总还不多敬两杯。”
周强便举起酒杯,道:“这事就拜托侯主任了,有了消息就跟我联系。”
酒酣饭饱,周强道:“听说汉湖这边新来了几个按摩师,技术很好,领导们平时太累了,今天放松放松。”
周强是靠着秦飞跃搭上曾昭强的,上个月,曾昭强到南方去,周强一直跟随左右。回来以后,关系就拉近了,所以周强才敢来参加益陈路标段的投标。
曾昭强很稳重地道:“做做正规按摩还是可以的,别搞其他花样。”
侯卫东与曾昭强在汉湖一起玩过,曾昭强答应了,他也没有反对,不过他想起派出所的灯光,心里隐隐不安。跟着小妹朝外走,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秦飞跃的事情,当年秦飞跃正是在很安全的地方被派出所堵住了,所幸他本人并没有被当场抓住,否则就不可能东山现起。
侯卫东走进顶楼按摩房,一位稚嫩女子垂手而立,见到有人进来,便鞠躬致意。
侯卫东心里愈发不安,他总是想着双江镇派出所二楼明亮的灯光,以前在青林镇工作之时,只要派出所晚上灯光大亮,十有八九是有行动。有了这个想法,他退出了房间,拿着手机到了顶楼,给大哥卫国打了一个电话。
侯卫国正在与江楚进行习惯性争吵,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家庭战争,因为江楚坚持要做清莲产品而点燃,愈演愈烈。
吵到后来,江楚提着满满一包产品冲出了房门,侯卫国蛮横的态度使她深受伤害,走到大街上,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走着走着,脑海中浮现出讲台上老师坚定的眼神,铿锵有力的话语,勇气重新回到了身上。她擦干了眼泪,暗道:“侯卫国瞧不起我,我一定要做出成绩。”
她站在十字路口,拿出厚厚的通讯录,选了一个潜在客户,就去回访这位客户。
敲开门,这位客户见是阴魂不散的传销人员,一句话不说,将门重重关上。防盗门关闭带来的风扑面而来,江楚也不气馁,她坚信客户的不理解是暂时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再次按响了门铃,打开门,是一张凶悍的表情:“你别来骚扰我们,再来我不客气了。”
江楚提着产品,来到楼下站了一会儿,想起未来的希望,又毫不气馁地提着资料到下一家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