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县委书记查处国企腐败案(21)

他从沙州学院毕业时,对前途很迷茫,在沙州学院后门舞厅巧遇了一名白衣长发女子,两人如旅途中疲倦的行人,互相给对方安慰。这个女子从天而降,随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侯卫东一直在暗自寻找着这个白衣女子,无奈人海茫茫,擦身而过或许就成了永别。当日一别,不知不觉已有数年,白衣女子只是一个模糊的梦,是一个抽象的符号,侯卫东心里的影子其实很玄幻,一会儿觉得这个白衣女子肯定就是那位神秘客,一会儿又颇为迟疑。

酒过中巡,侯卫东按照惯例,按照官职大小逐个给沙州市各位来宾敬酒。敬到白衣女子的时候,他问道:“我觉得武艺很面熟,你以前是不是到过益杨?”

武艺轻启朱唇,道:“我以前在沙州学院进修过。”轻启朱唇是一个俗气的形容词,可是她确实长得唇红齿白,皮肤白细,就如冰山上的来客一般。

侯卫东抑制住内心一丝激动,向众人敬酒以后,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眼神余光始终与武艺若即若离。

吃过午饭,钱宁率队离开,侯卫东站在祝焱身后,跟着他挥手,看着两辆小汽车绝尘而去。

老柳的车等在身旁,上车之际,侯卫东暗自道:“武艺,是她吗?”这是一个谜,不过侯卫东并没有追索的欲望,他准备让这个谜永远埋藏在内心深处,成为人生的一段回忆。

下了车,走到大院楼梯口,祝焱突然停住了脚步,道:“你跑一趟检察院,了解情况,下午上班的时候将情况报告给我。”侯卫东正欲转身,祝焱又交代道,“你胆子可以大一些,给检察院一些压力。”

侯卫东随后给柏宁打了一个电话:“柏检,我是侯卫东,打扰你休息,我马上要到检察院,你有空吗?”

柏宁昨夜主持了对杨卫革的审讯,上午又开了检务会,正准备休息一会儿,就接到了侯卫东的电话,他只有苦笑着起身,心道:“人已经到了检察院,还说有空没有,纯粹脱了裤子放屁。”对于祝焱贴身秘书,他也不敢怠慢,迅速翻身起床,朝办公室赶去。

检察院的办公楼与家属院都在一个围墙内,两幢楼相对而立,柏宁刚走到楼下,就见到祝焱的小车开了进来。

“侯秘,欢迎。”

侯卫东见到柏宁站在大门口等着,吃了一惊,连忙快走两步,与柏宁握了手,道:“柏检在楼下等我,真是让我诚惶诚恐。”柏宁半调侃半认真地道:“侯秘是钦差,见官大一级,我当然要出门迎接。”

两人都笑,进了办公室,关上门,两人的笑脸就立刻消失了。

侯卫东道:“我受祝书记委托,来了解杨卫革案子的情况。”

柏宁恶狠狠吸了一口烟,道:“这个案子真是邪了,市检察院和县人大这两天都派人进行执行检查,重点就查是否有刑讯逼供情况。杨卫革的家人还在沙州四处告状,他妈的,贪官还有理了,什么世道!”

侯卫东也陪着柏宁吸着烟,透过薄薄的一层烟雾,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道:“柏检,这案子敏感,祝书记交代,既要下定决心,又要讲究策略,审讯主要还是靠证据,靠精心的设计和组织,刑讯逼供落入了下乘。”

柏宁没有料到侯卫东说出这样一番不外行的话,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烟头:“杨卫革的案子实际上已经有结果,按我们掌握的证据,判他三五年不成问题。可是他的口风很紧,我们有证据的,他承认得痛快,我们没有证据的,他一律不答。”

他说话同时心里在大骂:“狗日的,绝对有一个吃里爬外的家伙与杨卫革见了面,我们的底细让杨卫革掌握得一清二楚。”

侯卫东仔细看了一会儿审讯记录,道:“可惜了,如果证据没有被毁,这就是一个窝案。现在只是不痛不痒办了一个杨卫革,让其他犯罪分子逍遥法外,实在心有不甘。”

柏宁听了这话,背心起了汗水。县委书记秘书中午跑来了解案子,他说的话也就代表着县委书记的话,这意味着祝焱对事情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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