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经意间来到人们向往的三国,才知道自己走错了时代,这个英雄辈出的时代远不是人们想象的那么美好,权谋之术泛滥成灾,杀戮四处可以看见,盗贼四起,人人自危。狗的日子更是艰难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曹操《蒿里行》一诗对这个灾难的时代有过生动的描述:“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淮南弟称号,刻玺于北方。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在这种社会秩序混乱的时代里,我突然迷茫了。我原本想拜谒许多历史中的大人物,积聚力量为社会做点什么贡献,然而兵荒马乱的乱世连命都难保,许多理想与幻梦无有区别。
乱世是苟延残喘的坟场,所有生灵被涂炭,整个世象是混乱的、苦难的、流离的、权谋的,人文是破坏的;乱世里,狗是丧家的,是颠沛的,是饥饿的,是幽怨的。
我太想逃出这乱世的三国,这征伐的乱世。东奔西突便成了我的命运,我以为自己会死在北边的战斗或南边的屠戮;从一座山到另一座山,我奇迹般地逃脱,来到没有战火纷飞的汉中。
三国时代的汉中是张鲁“五斗米教”的教场,张鲁自称“师君”,下设祭酒,各领部众。祭酒上又设大祭酒,层层统领。其中的“都讲祭酒”,地位仅次于“师君”,颇像后世的教官传道授业。“张师君”是时人崇拜的偶像,他主持的政权,废除官吏,皆以祭酒为治。有小过者,须修补道路,将功抵过,略示惩戒。对触犯法者,宽恕三次而再犯,才处以刑罚。祭酒在各自领域设立义舍,义舍中备有米、肉,供行旅之人免费住吃。“张师君”统治汉中近30年,政局安定,受到汉族和少数民族的拥护,史称“民夷便乐之”。
政局稳定,生产便会正常;管理有序,生产自然高效。世间不快乐大约都是从无序开始的吧?“张师君”采取的措施是独特的,初入道者名“鬼卒”,“祭酒”各领部众,他们既是宗教骨干,又是行政官吏。管理层精简了,受众的负担就降低了,我猜想他到后世或许也是个精于管理的商业巨擘吧。
他把政教合一了,多像后世商业管理上的团队文化建设,人间的事情太多奇妙的相关,像他这样的管理或许也只有他那样的时代才能孕育出来,但至少证明一点,不管是个体还是组织、国家,经济发展永远是在一个相对和平稳定的环境中实现的。
也证明了权力的本质是公共的,来自群体又制约着群体。权力是要起服务作用才能显示出它的力量,群体崇拜的不是权力本身,而是它的效能。当管理者本身就迷失了,团队成员也会迷失,团队成员迷失的惟一结果就是低效,进而流失。
民之所望是所有组织权力聚集的真正来源,一旦这种愿望有了土壤,这些组织或区域便会成为民之所往。有着良好形象的企业大多能招揽出色的员工,且能形成良好的权力控制体系,也就是这个道理。
有序需要规则来维护,有矢需要方向来引领,规则往往需要权力来约束,权力不能滥施,它的中心是众望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