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书中自有美食香——焦糖蛋奶布丁
《查令十字街84号》这本薄薄的小书被称为爱书者的接头暗语,书中记录了英国书商弗兰克和穷困潦倒的美国女作家海莲?汉芙二十年间的鸿雁往来,君子之交并不总是淡如水的,有时也会香浓如布丁。里面有封信就是关于约克夏布丁的做法:“准备面粉一杯、鸡蛋一只、鲜奶半杯,撒入少许盐,在一个海碗里充分搅拌,直到变成浓稠的奶油状……在肉烤好前一个半钟头,浇一点儿肉汁在铁盘上……把你先前准备好的布丁料全拨到铁盘上头,然后再放着继续烤……一个大功告成的约克郡布丁应该会蓬松得高高的,表皮焦脆,当你切开它时,会发现里头其实是空心的。”看着看着就会非常想来上一份这样的布丁。
但其实,来自英国的约克夏布丁不是我们通常所见到的布丁,它其实更像一种软面包,吃得时候通常会在表面浇上肉汁。从流行度和接受度来说,约克夏布丁其实逊于法国人的焦糖蛋奶布丁,但后者输在没有一部经典名著来给它撑腰。深爱焦糖布丁的我会忍不住想象,如果在《查令十字街84号》里,海莲得到的是这样一个方子:准备蛋黄两个、鲜奶一杯,在一只汤锅里搅匀,加入适量的白糖,开中火至糖溶化、蛋奶液稍沸腾——记住不能大滚;加入鱼胶溶液充分搅拌,再将混合后的液体经过滤网过滤,放入容器进冰箱冷藏至凝固,取出淋上焦糖即可。一个大功告成的焦糖蛋奶布丁应该会凉爽嫩滑、细致绵密,入口以后即可品尝到蛋黄、鲜奶的香浓及焦糖甜中带苦的混合滋味——这样我就会更有共鸣,而且可以马上付诸实践。
实际上,经济人士想把买菜谱的钱省下来是完全可能的,因为他可以从诸多经典名著里找出或明或暗的美食无数。
最经典的怎能不提《红楼梦》:“只见柳家的果遣了人送了一个盒子来。小燕接着揭开,里面是一碗虾丸鸡皮汤,又是一碗酒酿清蒸鸭子,一碟腌的胭脂鹅脯,还有一碟四个奶油松瓤卷酥,并一大碗热腾腾碧荧荧蒸的绿畦香稻粳米饭。”教人看得直想与宝玉一起“吃一个卷酥,拨半碗饭,泡汤一吃,十分香甜可口”。
最豪爽是《水浒传》,譬如三阮撞筹,为招待吴用“在村旁小店里要了一桶酒,大块切了十斤花糕也似肥牛肉,直吃到天色渐晚”;吴用回请三阮“沽了一瓮酒,又买了二十斤生熟牛肉,外加一对大鸡”……就在大碗酒、大块肉的气氛中,阮小五道出对“成瓮吃酒,大块吃肉,如何不快活”的强人生活的不尽艳羡和向往,正是有了这种艳羡和向往,吴用才终能说动三人入伙做下劫夺生辰纲这桩江湖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