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勒瑞摇头的动作看起来不像是要表情达意，而是在战栗。他向房子后面瞟了一眼，目光落在自己脚下的露台上，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似乎忘记了自己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
“我们要进屋吗？”格尼提醒他。
梅勒瑞回过神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赶紧说：“我忘了卡迪今天下午不出门，真是对不起，我打不了……我是说，最好是……我的意思是，眼下我不能立即给德莫特打电话，我得等她不在屋子里的时候打。”
“但你肯定是今天给他打电话吧？”
“对，对，那是自然，我只是需要找个合适的时机，等我给他打完电话，马上就告诉你。”
格尼点点头，透过梅勒瑞的双眼，看到了他的恐惧，对生活即将分崩离析的恐惧。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听你说让贾斯廷讲‘内部二元化’，什么叫‘内部二元化’？”
“你还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梅勒瑞微微皱起眉头，“‘二元化’指的是一件事物内部的两面性或分歧，我用这个词来比拟我们内心的冲突。”
“你是指杰克尔博士和海德先生①那样的？”
“差不多，但含义更丰富。人类的内心有许多冲突，这些冲突塑造着我们的人际关系，让我们备感失意，破坏我们美好的生活。”
“举个例子。”
“我能举一百个例子，最简单易懂的冲突就是我们如何看待自己与我们如何看待他人的冲突。譬如，假设我们起了争执，你冲我大吼大叫，我会认为是你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要是我冲你大喊大叫，我会认为是因为你挑衅我，而不是我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我冲你大喊大叫是很正常的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