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走了很长的路,也许你愿意花费时间,耐心地与我讨论这个话题。”
“怀疑是难能可贵的东西,它可以清理并净化思想。提问是怀疑的表现之一,它有助于明确调查。不仅要质疑其他人所说的话,包括重生、基督信仰与耶稣复活等概念,还要质疑亚洲世界普遍接受的生命的延续性。在怀疑与提问的过程中,可以自由地展开调查。如果人们能够避免先入为主,不仅仅是在口头上,而且要否定所有根深蒂固的东西,那么就不会有幻想。彻底远离幻想非常必要——幻想会欺骗我们,幻想是我们自己创造的东西。所有幻想都是我们的消遣之物,如果人们能够认真起来,那么幻想将没有立足之地,也就不会受到信仰的影响了。”
“避免先入为主,并非一时一刻,而是要看穿所有的假象,这样思想就不会被假象所束缚,就不会因为人们虚构的死亡、神仙、宗教仪式等虚幻之物而困扰了。必须要在思想解放、正确判断的情况下,才能够切实地、从容不迫地探索日常生活与死亡的意义——存在与存在的终结。如果人们为此做好了准备,如果人们愿意,如果人们确实想要找出这个问题的真相(生与死是一个复杂的问题,这个问题需要认真调查),我们要从哪里开始?从生开始,还是从死开始?从生存开始,还是从我们所谓的生存的终结开始?”
“我已经五十多岁了,我一直过着奢侈的生活,我对很多事情都抱有兴趣。我想我要开始——我很犹豫,我不知道自己该从何开始。”
“我想我们应该从生命的起源、人类的起源开始,从成为真正的人开始。”
“我出生于一个富足的家庭,我在良好的教育中长大成人。我打理过很多生意,挣了很多钱,如今我是一个单身男人。我也曾结过婚,曾有过两个孩子,他们都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了。从此,我没有再婚。我想我应该从童年开始。从一开始,我如同世界上或穷或富的其他孩子一般,拥有发育成熟的心智以及以自我为中心的行为。这很奇怪,当你回顾往事时,总是从早期的童年开始,那时我是J?史密斯()。他进入学校,开拓、进取、傲慢、无聊,随后又进入了大学。由于我的父亲生意兴隆,我进入了他的公司。我走向了巅峰,当我的妻子与孩子去世时,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与经历过此事的其他人一样,我感到震惊与痛苦——我痛失了妻儿三人,他们在我的记忆中萦绕不去。当震惊过后,我开始思考、阅读、咨询,开始去世界各地旅行,与一些精神导师和宗教导师讨论这个问题。我阅读了大量书籍,但我从不满足。如果要我建议,我认为我们应该从切实的生活开始——每天我都在积蓄外在的思想文化。我就是如此。你可以看到,我的生活一如既往,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也许我属于中上层阶级,我的生活有时愉快有趣,有时乏味无聊,但妻儿的去世令我有所改变。我没有变得萎靡不振,而是想要探求事情的真相,生与死的真相是否存在。”
“心理、本我、自我、自身、个体如何统一?这种东西如何作用,形成了个体的概念,形成了不同于其他人的‘我’?这种元素如何运作——这种元素,这种本我感、自我感?我们将用‘自我’这个词来概括个体、姓名、形态、个性与本我。自我是如何产生的?自我会受到父母某些个性的影响吗?自我仅仅是一系列反应吗?自我仅仅是数个世纪的、传统的延续吗?通过环境、意外与机遇能够融合自我吗?自我是进化的产物吗?——进化是指时间的递进,可以强调并突出自我的重要性。还是如同某些主张一样,特别是宗教世界的主张,自我的外在躯壳中真的包含了灵魂这一印度教徒与佛教徒的、古老的概念?自我是否会通过人类创造的社会来发生作用,从而使你与其他人有所区别?所有这些问题都有其真相,有其事实,共同构成了自我。在这个世界上,自我非常重要。在民主主义世界中,自我体现为自由;在极权主义世界中,自由会被压制、否定、惩治。你会说这种天性是始于童年时期的急于占有吗?动物也有这种天性,也许我们剥夺了动物的这种占有天性。哪里存在占有,哪里就有自我的源头。在这种天性与反应中,自我逐渐成长、强化,变得成熟。占有房屋、占有土地、占有知识、占有某种能力——所有这些都是自我的表现,这些表现使个体产生了与众不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