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冒(2)

曼哈顿岛南北长,东西窄,就像一个拉长的土豆。从地图上看,北在上,南在下,故纽约人习惯把曼哈顿北部称为上城,南部称为下城,中间部分就是中城。纽约市警察局位于下东城,在市政府东边,与唐人街南边相邻。迈克提到的咖啡店在警察局与唐人街之间。不过,这个咖啡店不是一般的咖啡店。店老板是警察局退休的侦探,店内雇员多少与警察有点联系,不是退休警察就是警察的亲属。因此,许多警察喜欢在这里喝咖啡,就是因为在这里谈话比较安全。

托尼到达咖啡店时,江森已经在这里等候了。江森理个平头,身高一米八多,穿着灰色西便服,但是鼻子高挺,目光锐利,一看就是职业侦探。他的前额微秃,两眼中含着血丝,显然是最近缺乏睡眠。江森领着托尼走到里面的一个小桌子边,两人面对面坐下。侍者送来菜单。江森给托尼点了一杯咖啡和一套意大利小点心,自己点了一杯咖啡。咖啡送来后,江森还给托尼的咖啡中加了一勺糖。

江森问:“托尼,最近侦探业务如何?”托尼答道:“很好。我现在有了名气,加上警局时常介绍一些客户,现在已经做不过来了。”江森笑着说:“这就好。当初你要在唐人街创办侦探事务所,我还有点担心你的业务,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站稳了。”托尼点头道:“谢谢你的关心。”

江森说:“你知道,我曾经负责过几个唐人街的案件,觉得调查华人太难了。他们就是不向你透露内情,我是干着急不出汗,多亏了你的大力相助。”托尼客气道:“不要客气,我们是互相帮忙,都是为了纽约市的治安嘛。”江森点点头。

江森喝了一口咖啡说:“我现在又遇到难题了,还要请你助我一臂之力。”托尼不解,问道:“你是纽约市最高级的公家侦探了,还有需要我私人侦探的时候?”江森叹口气,说:“现在曼哈顿唐人街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仿冒品销售基地了。因为仿冒品的价格只有真品的十分之一,名声在外,许多来纽约的外国游客都来这里购买仿冒手袋和仿冒手表。”

托尼一听忙说:“我每天也能见到,但就不明白,纽约市警察局无法解决这个问题?”迈克回答:“你不知道,警察局很为难。现在,纽约市经济受到华尔街金融风暴的影响,下滑严重,市政府希望游客来刺激纽约市的经济。老实说,许多游客就是冲着唐人街的仿冒产品来的。你不打击吧,小贩太猖獗;你打击太狠吧,没有游客了。”

托尼问:“你说的也是。那么,警察局想怎么办呢?”江森说:“这些国际品牌公司损失惨重,就向政府施压,要求政府出面解决。现在,联邦调查局已经立案调查。因此,纽约市警察局必须有所行动。我们想狠狠打击一下,不然无法交代。”托尼点点头,说:“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经常看到仿冒品被查获的消息,原来都是你们的杰作。”

江森摇摇头说:“也不全是。那些美国、欧洲世界著名的手袋公司聘请纽约侦探公司,天天在唐人街转悠,寻找仿冒品。有的华人小贩以为他们是游客,就向他们兜售。这些侦探就跟随他们前往仓库看货,有选择地买下仿冒品,然后交给名牌公司辨认,一旦确认是仿冒品,他们就向市警局报案。市警局再向纽约州法院申请搜查令,拿着搜查令跟侦探一道抓人起货。只要把他们人赃俱获,我们在法庭上就能打赢官司。”

托尼一听,说:“这个办法不错。私人侦探公司背后调查,你们出面抓人,再根据小贩提供的线索,把批发商和进口公司一网打尽。我估计,你们很快就会把仿冒品市场整顿好。”江森又叹口气,说道:“这些小贩也不好对付。他们都聘请律师,隐匿假货的来源,选个轻罪认罪。时间短的关几天就出来了,时间长的只在监狱里待几个月。”

托尼问:“你们警察有的是办法,难道不能从源头做起?”江森答:“如果全力去做,市警局能够做到。但是,市警局还有比这更为重要的任务。例如,恐怖分子一直设法再次袭击纽约市,国际毒品集团也在纽约市活动,市警局光监视这些人就用去不少警力。办理其他的重要案件如凶杀、抢劫、强奸、盗窃、金融犯罪、人口走私等等,都比查处销售仿冒品重要。因此,我们过去一直没有人手去做。现在,我们必须采取行动。”托尼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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