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低声回忆着那件事:“我在画家村干清洁工,晚上就和小双住在房东先生提供的小屋子里。有天半夜,小双出去小解,回来后情绪就变得很狂躁,非要拉着我出去。他指着胡同里一扇没有关的门,硬要进去,然后他还开始哭。我进了那个院子,在屋内发现了被卸得七零八落的尸体。这时候,一个人出现在门口,挡住了我和小双的出路,并且告诉我,那个女孩是他杀的,他问我是想合作,还是想死,我选择合作。接下来,他给了我不少钱,要我搬出画家村,在水岛小区租了这栋房子。我还按照他的指示,把断手埋在楼下的花圃里,随后又挖出来,然后报警,并且给你们报社打了电话。他特别叮嘱我,一定要给《J市生活报》打电话。”
为什么一定要给我们报社打电话?凶手又为什么要刘老太报警?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我能肯定的是,这里面隐藏着一个恶毒的阴谋。
“那个杀人的凶手现在哪里?”我问。
“他今早刚来过,已经是第二次了,又给我留下五百元。”刘老太说。
我的心狂跳着,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是真的。刘老太说的那个人,是文毅。我扭头对杨卓说:“先不要报警,我有点事情要解决,一会儿再联系你。这里暂时就交给你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杨卓追下来,递给我一个东西。我一看,是一把开了韧的匕首。
“有些事情我不想多问,但是安全第一。”杨卓冲我笑笑。
我接过来,塞进了包里。
快到家时,我让司机在路口停下,然后我走到那盏路灯底下,仰头朝上看着。
那两只麻雀依旧在上面忙碌着,飞来飞去,不时叽叽喳喳叫两声,叫声有点凄凉。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如此执著?
我喊住从身边走过的一个民工打扮的人,问他:“你会不会爬树?”
那人狐疑地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我从钱包里取出一百块钱,塞给他说:“帮我看看那上面有什么东西!”
民工接过钱喜笑颜开,二话不说就爬了上去,路灯柱很光滑,他爬得很费劲,好不容易爬上去,两只麻雀惊得飞到了一边。他伸手从断面里扯出一大团东西丢下来,我走过去一看,是废弃的画纸。
再看下去,我愣住了,这全部是文毅用过的画纸。
我忽然又听到上面的民工发出一声惊叫,接着就看到从上面滚落下来几个黑糊糊的小东西,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我用手捂住胸口,弯腰去看地上那几团黑糊糊的东西,胃里一阵翻滚,恶心地快要吐出来。
那是几只已经高度腐烂的小麻雀,眼睛紧闭,爪子蜷缩着,像是婴儿的尸体。
民工像猴子一样顺着杆子滑下来,嘴里咕哝着对我说:“真是作孽啊,把小鸟堵死在里面,难怪那两只老鸟不肯走开!”
我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愤怒,攥着那个纸团快步朝家中走去。
文毅没在家,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感觉度日如年。我的视线落到文毅的画室门上。我很少去那里面,因为文毅不喜欢别人到那里面去,我只是定期进去打扫一下。
但是此刻,我分明看到那扇门上赫然多了一把锁!
他为什么要上锁,他在防什么人吗?难道是我?我禁不住站起身,走到画室门前,他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吗?
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脑子一热,我在厨房找来一把锤子,哐当哐当一阵猛敲,锁被我砸断了。
推开门,里面拉着窗帘,我随手摁下开关,灯亮的那一刻,我的呼吸也跟着止住了,我看到正对着我的那面墙下摆着一幅画。
画面上,用脏乱的色彩画着血淋淋的被肢解的尸体!
“小楠,你在干什么?”文毅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我转身,恐惧地看着他,可以跟他保持着距离。
“那几只小鸟,是你用纸把它们堵死在里面的,对不对?”我大声质问他。
文毅显然有些意外,他低下头,然后说:“是我干的。”
“变态!”我对他吼,“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小楠……我……”文毅试图跟我解释,我粗暴地挥了挥手,“不要说了!你太可怕了!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女孩?”
文毅吃惊地抬头望着我:“我没有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