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没事儿吧?”我问,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她。这样一来,她更伤心了,哽咽着对我说,“我这孙子精神有问题,他父母几年前就去世了,我一个人养着他。”
我看着眼前的老人,心里一阵难过。
告别刘老太,我赶回报社,只用十几分钟就把主编交代的采访新闻写好了,给她的时候,主编赞许地冲我笑笑。我知道她城府很深,心里多少有些得意。
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杨卓就凑过来问:“怎样?采访感受如何?”
我有气无力地说:“警方把那一片都搜遍了,也只找到一只断手。估计是杀人后进行肢解,这只是其中一个抛尸现场。”
“好可怕啊!”付晴小声说了一句。
“我们以后还是不要穿得这么花枝招展了。”我对付晴说,“没准真的会被坏人盯上。”
“你这话……难道你也怀疑那只断手有可能是吴雯丽的?”杨卓的话严肃起来。
我点了点头:“老太太猜那是一只女人的手,我就想,会不会是那个失踪女孩吴雯丽的。”
编辑部里一下陷入了沉默中,真要是那样的话,吴雯丽的母亲就太可怜了。我也注意到了杨卓的变化,他一声不吭地坐回电脑前。
杨卓虽然有时候言语有些轻佻,但他是个善良的男人,此刻他一定在想该怎么对吴雯丽的妈妈交代。我登上QQ,给杨卓发过去一句话:“警方还没有确切结论,你先不要着急,等调查清楚了,我们再通知吴雯丽的妈妈。”
杨卓给我回了个笑脸。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掏出手机,发现收件箱里有文毅的信息:宝贝儿,我做了摇滚水煮鱼,等你回来吃。
我心里泛起一阵甜蜜,一天的忙碌都抛在了脑后,主编前脚离开公司,我后脚就冲了出去,挤上了回家的大巴。
我和文毅是大二下学期认识的,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了,彼此都对我们的人生充满信心和期待。他是个典型的巨蟹男,恋家,不善与人交往。文毅是个年轻的画家,他的画全部通过渠道卖给国外的收藏者,有时一张画的收入比我干小编辑一年的薪水还要多。但在圈子里他却默默无闻,也很少跟外界联系,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一个人画画,然后在我回家前把晚饭做好。文毅说,除了画画,他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和我在一起。
一进家门,我就看到文毅手里握着个望远镜朝窗外望着。
我感到好奇,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然后把脸贴在他身上,文毅身上有种很好闻的气味,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我就这么跟他说。
“看什么呢?不会是偷窥哪个女人洗澡吧?”我说着也要往望远镜跟前凑。
“哪能啊!”文毅回过身来一把将我抱住,“我在观察街边路灯上的两只鸟呢!”
我不信,抢过来要自己看。果然,按照他的指点,在街道分岔口的地方,立着一根法国式的街灯,白色光秃秃的杆子,顶端悬着一盏灯。
“你再往下一点。”文毅笑着把我的视线拉低,然后问,“看到没有?”
我看到两只麻雀停在灯杆高处的小分叉上,并排立在上面。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刚说完,就看到其中一只鸟跳跃着来到那个分叉的边缘,然后俯下头来撞击着边缘的切面。我不解,问身后的文毅,“它们在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把脸埋在我的长发里。
我只好重新架上望远镜,继续观望着。这时候,另一只麻雀也震动翅膀飞到分叉的切面跟前,用尖尖的小嘴,一点一点啄着。
似乎总是不能成功,两只麻雀忙活了一阵子,双双飞走了。
我回头,发现文毅的脸上露出欣喜,不知道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满足。
4
晚饭后,我把碗筷拿去厨房清洗。
一切收拾妥当,我又洗了一些水果回到客厅。客厅没有开灯,电视机正在播一档本市方言类新闻节目。屏幕变换的光映在文毅脸上,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我走过去,脱掉拖鞋躺在文毅怀里啃苹果。
“J市最近不太平啊。”他忽然在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