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到达泰国曼谷机场的时候约是晚上六点钟,天还没黑。一下飞机,一股热浪涌了上来,提醒着我们已经到达了一个拖鞋和T恤的国度。
我们匆匆换了一点外汇,走出机场,和美术叫上一辆出租车。坐在出租车的后座,叫司机关上冷气,打开车窗点上一支烟,感受泰国的温度,心里无比轻松。
司机转过头,黝黑的脸蛋露出白白的牙齿,开门见山:
“Do you want to f-uck?”
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虽然并不感到意外却又不知如何回答。曼谷的情色行业据说已经经营成熟自成系统,突然想到泰国刚刚被某知名机构评为世界上旅游回报率最高的国家,我总觉得或多或少可能跟这个有关。
眼前这个司机兼拉皮条虽然干这种行当,但并不觉得面目可憎,拒绝之后也没有纠缠着你要女人的意思,至少并无给人被迫的不快。我想如果他以“要女人吗”作为开场白,或者效果会好一点,至少不会让人陷入赤裸裸的瞬间尴尬。可是曼谷的拉皮条司机们似乎都是这么开门见山的,不足为奇,也算是行业风俗吧。
我们之所以坐出租车如此奢侈是因为要到一个素未谋面的“朋友”家里,而从机场到她的住处十分不便。她叫卡门,是一位在曼谷工作的菲律宾中年妇女,住在市郊,我口袋里头有一张写着她住址和电话的纸条,这是这个“朋友”唯一的资料。
现在网络发达,因特网上面有许多为旅行者提供免费住宿的网络平台,我也透过了一些平台找到了卡门,她同意我和美术两个人到她那里免费住宿。
出租车大约开了一个小时,我发现车子好像在同一地方兜圈,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司机迷路了。问清缘由,司机才算是放下了面子做了决定不耻下问,来到一个加油站问路。坐在车里看着他们交谈的表情,觉得似乎形势不妙。我走了出来,把纸上的电话号码递给司机要他打给卡门,这是方便直接也是最后的办法了。司机拿起手机一拨,说卡门的电话是空号,为确认无假还特意把手机递了过来给我听。我拿过手机,按照号码又重新拨打了一次,还是空号! 怎么回事?我感到不知所措!
是司机找不到卡门家想把我们一甩了之,便在手机上面作了手脚了?还是卡门给了一个错误的电话号码?又或者,我戏剧性地联想到卡门根本就不存在。可是,有谁会在网上冒充一个叫卡门的人,做出如此无聊且毫无益处的恶作剧呢?现在该怎么办?地址找不到,电话打不通,问人也没用,司机算也是尽责了,给他走吗?可是,他找不到顾客要去的地方也有责任啊!该怎么办?
晚上七八点钟,我们在曼谷郊区一个不知名的加油站,迷失了去路。我十分无奈取出背包示意司机离开,也不管这一切是阴谋与否,因为找不到强留他的理由。出租车走了,我们只剩下一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地址。我想,就背着背包这样边走边问吧,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两个人背着包,向着有光的方向走,来到一处算是繁华的地段,心里轻松些许,可是街上遇到的好多人,要么不懂英文,要么不知道卡门的地方。直到我们走进了当地一家看起来像是诊所的地方,里面有一对夫妇模样的人,男的拿着计算器在柜台处好像在算账,女的在整理药物,见我一个背着背包的人进去,两个人都停下手里的工作看我。我讲了我的意图,他们两个好像听明白了,丈夫似乎英文比较一般,都是妻子在跟我解释卡门的地方怎么去,不过可能因为她的口语和我的听力都很一般,我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可以肯定的是卡门的地址是存在的,而且离这里并不是很远。她按照我的电话给卡门打电话,居然打通,我十分吃惊地听他们的通话,感觉好像得救了!同时心里想着,刚才肯定被司机坑害了。
女主人挂下电话,我们在一旁急切地等着她开口。她却把头转向她的丈夫,两个人嘀咕着用泰语说了一大通话,走进诊所的内间,抱出一个入睡的小孩,走到我跟前笑着说:“Follow me。”
我瞪大眼睛不知道她的用意是什么,而她丈夫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向她丈夫点头表示谢意,和美术两个人晕头晕脑得跟着出去了,私拐到诊所后院,她打开一辆私家车的车门招手叫我们过去。她是想把我们载到卡门那里吗?我和美术四目相对,感觉不可思议!
把背包放到车尾箱,我们坐到了车里,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感觉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她才好。谈话中我们得知那个诊所的男人果真是她的丈夫,车里睡着的是他们的小孩,他们其实差不多快下班了,可是他丈夫的帐还没有算完,她便开车先把我们送到卡门那儿。
当我尝试用英文表达我们的感激时,车子已经停了。我们走出车门,后面有一辆越野车开到,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是卡门。我们握了手,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这位热心女人,卡门似乎也没有过去打招呼的意思,我便走了过去和“诊所妻子”道谢告别。
换了另一辆车,开到了一处别墅区,卡门的车在一处有三层楼的豪华别墅前停下来,按了一下喇叭,一个佣人模样的女人出来开门。卡门介绍她的两个儿子给我们认识,又把我们领到房间,介绍电灯水龙用法。
当天晚上,睡在舒适的床上,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觉得一切都如梦幻般发生的奇妙旅程,这是曼谷给我的迎宾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