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启超的身上,似乎潜藏着一股巨大的学习热情,他求知欲、创新欲极强,学一门爱一门,一头扎进去,孜孜不倦,务求有心得、有造诣,总能学有所成。
17岁的时候,梁启超即中举人,可谓少年得名。当时的主考官李端棻看中了这位青年新贵,打破社会地位的悬殊,将其妹妹许配给梁启超,并携梁赴京会试。假设梁启超当时真中了进士的话,那轰轰烈烈的“戊戌变法”就可能没梁启超什么事了。
可恰恰就在此时,梁启超结识了康有为,从此他的人生道路发生了180度的转变。二人见面之后聊了好几个时辰,梁启超后来追忆这段往事时说,康有为以“大海潮音,作狮子吼”(佛教用来形容佛祖说法时的词语),当头棒喝之后,使他一时不知所措,以前所学的不过是应付科举考试的敲门砖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学问。于是退出学海堂,拜康有为为师。康有为知识广博,眼界开阔,尤其重视史学、今文经学和西学,当时的梁启超只能望其项背。梁启超不无谦虚地说过,“一生学问之得力,皆在此年。”“启超之学,实无一字不出于南海。”从此,在康有为的引导下,梁启超尽舍训诂之学,接受康有为的维新变法思想与政治主张,逐渐成长为康有为的左膀右臂,史称“康梁”。
从学康有为四年后(1894年),师徒二人一同赴北京参加会试。在京期间,梁启超积极参与到康有为组织的各项活动中,协助康有为发起“公车上书”,参与创办《中外纪闻》。强学会成立后,又任强学会书记。后来,强学会因慈禧的干预被迫关闭,梁启超应黄遵宪、汪康年之邀,南下上海担任《时务报》主笔。梁启超的“暴得大名”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他撰写的一篇篇“笔锋常带感情”的檄文,在沉闷已久的思想界突然掀起一阵精神风暴。《时务报》发行量最高达万份,创造了中国自有报刊以来的最高记录,引起了社会各阶层、特别是知识界的极大关注,争相传诵。
在创办《时务报》的过程中,梁氏最早阅读和接受了严复所译《天演论》中的进化论思想,并以此为指导,写下了《变法通议》,猛烈抨击封建顽固派的因循守旧,阐述变法图存的道理。他提出,“法者天下之公器,变者天下之公理。”日本以“自变”而自强,印度以“不变”而沦为英国的殖民地。面临“三千年未有之变局”的近代中国,只有变法才能图存,但“法”应如何变?梁启起说:“吾今为一言以蔽之曰,变法之本,在育人才;人才之兴,在开学校;学校之立,在变科举;而一切要其大成,在变官制。”所谓“变官制”,就是政治体制改革,政治体制的根本变革就是实行君主立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