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向大家证明我是一个很全面发展的人,我现在体育肯定没有问题,我长跑的时候就是国家的——虽然不是一级健将级的运动员,但肯定是有级别的,而且是市里、区里数一数二的运动员;我现在赛车也是全国冠军。我智力肯定也没有问题。德这个东西真不好说,我的政治课、思想品德可能分数很低,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比如有的时候车队在维修区或者别的什么地方,路上有一个罐子在那儿,肯定只有我一个人捡走;或者有时候我看见地上有一个石头或有一个坑,肯定是——除了我以外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但我肯定会把那个石头挪开,或者想别的办法。我甚至会在那里守那个坑,会打电话给警察,设立一个警示牌才会走。我不觉得这是我品德好,而是觉得大家都应该这么做,但这至少证明我不是一个品德不行的人,虽然有的时候我会说说脏话,但是我想大家也都说过,现在谁能够跳出来说我这辈子没说过脏话,那我真是承认你的品德很好,我没有办法[不说]。
所以我就是想证明给大家看,我是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孩子。有的时候在证明的过程当中需要更小的证明,就像别人说我不会赛车一样,那我就要证明给别人看我会赛车。其实都是一样的,大家都一样,都是为了争口气,为了给大家看看,其实我也是很简单地这么去想的。
何东:有一篇新闻说的,因为一篇稿子的事情,你不服气跟出版公司打官司是吗?
韩寒:就是我博客上的文章要出成一本书,签给了北京一家公司,他们先付给了我40万。因为他们之前违过一次约,于是合同里就约定我交稿子的那天他们付剩下的钱。结果到了那一天我去交稿子,他们不知道是董事长换了还是怎么的,就说不要这个稿子了,怎么都不肯要,说他们没钱,说你先把稿子拿回去,等我们什么时候有钱了再通知你。后来过了两个月——他们还搬了地址,我一直打电话很辗转地到处找他们——两个月后他们就告我不按时交稿,说我没有按照合同来。但合同上约定的是一手交稿、一手给钱的。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事情,所以我都没有去仲裁庭,但是最后仲裁庭就判我输了,就是说书稿上没有我的签章,就不能说明这是一个标的物。这是一个很无理的要求,如果这个成立的话,那全国的出版社都可以告作者违约,因为现在大家都是交电子稿件的,你怎么签章?签章的话,可能一个规范的合同上面有,很早的时候书稿上要有作者的签章,但是现在大家不是交光盘就是交电子邮件,根本没有签章。何东:你在出版上老有纠缠,而且基本上官司都是在北京。
韩寒:应该就是这一起了。他们以前就违过一次约。我刚开始来北京的时候,发现一切都挺好的,都是挺豪爽的,后来我发现这都是假的、假大方。上海的气氛可能和北京有所不同,大家都说北京是一个——感觉搞文化的就得去北京,但是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为什么。后来我就去了北京,真的是觉得北京——当然我也不能对一个地方的人下什么定论,我觉得每个城市的人本质上都是差不多的,可能只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不一样。但事实上我所有的纠纷、违约什么的过错——那当然我是没有过错的——基本上都发生在北京。后来我的车实在不行了,我觉得我没办法再待[在北京]了,就回了上海,但现在我所有的出版合同、以前唱片公司做的合同、赛车的合同都在上海,而且都履行得很好。
何东:上海有那么多出版社,你为什么还跑到北京来?
韩寒:因为当时我从杂志上看到北京有一个汽车改装店,而那时候我买了一辆富康,想要改装一下,就来到了北京,然后又认识了几个朋友。我到北京应该是2002年初到2003年左右。
后来就一直住在北京,住了3年多。其实练车都是在北京,但是在北京的确是很难做成事情。其实忽悠人并没有错,北京人其实都很习惯,你忽悠我,我也不听你的,我也跟你忽悠忽悠,然后大家很开心。但是我是很当真的一个人,所以就老是不能接受这种事儿。后来就回上海了,北京不适合我。
何东:有一个出版社正式地给你出了两本书?然后又说要打官司?
韩寒:也有,那个是江苏的。我其实不大喜欢打官司的,很多很多的侵权[我都没有打官司]。但是当时他们要出这个书的漫画,我说你出也可以,首先名字你得用我的书名,就写是根据我这个书改编的漫画,书还是这个名字,内容不要有太大的改动——我甚至没有要人家什么钱。后来书出来的时候,连书名都换了,打着我一本新书的名义出的,那肯定不能这样子做。
何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能抓住得吗?盗版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