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 ”
“爸,爸!!!”
主啊,时间到了吗?我觉得自己好像刚上床睡下啊。
“爸爸爸爸!!!”
声音如此之近。头这样疼。我好像脱水了,全身的绝大部分水分都被伏特加代替了。谢天谢地,我还活着。
我听到哭声。糟了!
睁开眼看看床上,在我身边,嗯?哦,对,想起来了,是娜塔莎。我脑子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是让她立刻走人。
“娜塔莎。”我低声说着,把她晃醒。
“嗯?”
“露娜醒了。”
“噢,怎么啦?”她嘲笑地打了个哈欠。
“你得先走,”我吻着她,“我不想让露娜看到任何人在我的床上。”
“爸爸!”
“爸 ”
“等一下,亲爱的!”我喊道,“爸爸就来。”
“你也等一下。”我吩咐娜塔莎,“把你的衣服都拿上,跟在我后面悄悄下楼。”
我慌忙穿上短裤,刚出房门就碰到露娜。
她大哭着,“你上哪儿去了?”
“爸爸睡熟了。”我一边回答一边给她一个拥抱。她把头埋在我胸口。我听到身后娜塔莎踮着脚尖悄悄下楼了。
“怎么啦,亲爱的?”
“小 小兔兔 ”
“小兔兔怎么啦?”
我被弄醒就是因为这个吗?现在到底几点啦?
露娜拉着我的手,带我走进她的卧室。
一进屋,我就被高筒军靴绊到了,是保姆的。那女人胖胖的,脸上长着雀斑,留着朋克头,上嘴唇戴着唇环。我开始感到别扭。
“哈 ”她打着哈欠,穿着超大的黑色哥特风T恤,松松垮垮的长裤。这种衣服现在只有地摊上买得到。她就坐在活动区里,身边满是露娜这几个月收到的娃娃和玩具。每个来访的大人,只要想到露娜的成长岁月将没有母亲的陪伴,心里都会不由酸楚吧。幸好我家地方足够大,不然我还得为这些软乎乎的玩具再建一层楼。
小鸭比尔坐在中间,看来今天是它的生日。作为经验丰富的爸爸,我已经看出来了,也猜得到整个游戏了。比尔由小精灵菲比、天线宝宝丁丁、小巴斯、大巴斯簇拥着,还有一个天使娃娃,是安妮送的,据我所知还没取名字呢。场面很是热闹,却单单缺了小兔兔。
露娜又抽抽搭搭地哭。我顺着她眼神看过去,保姆那可怕的大屁股底下,露出两个小塑料腿。
“她为什么不想玩了?”保姆怪腔怪调地问,一脸无奈的样子。她没学会几句荷兰话,露娜的词汇量都比这个坏脾气的捷克保姆多。
“因为你坐到小兔兔上面了。”
“哦。”她从屁股底下拽出可怜的小兔。
小兔的一条腿已经断了。
露娜又哭了。
“嗨,小兔子,你怎么样啊?”保姆问。
我想小兔一定想说:“你觉得我会怎么样?你那大肥屁股压着我呢。”可惜它不能开口说话。
露娜开始大哭,气得从保姆的胖手里一把抢过小兔。
“好啦,不过是个玩具嘛。”保姆还笑着说。
“小兔是她妈妈给她的礼物。”我一边说着,眼睛都要喷火了。
我把露娜抱起来。不妙,此刻我一额头的虚汗,头昏眼花,昨晚喝得太多了,疲倦苍白,站立不稳。
露娜依偎着我,伏在我耳边说:“今天不是说我们一起去玩的吗?”
该死!露娜说得对。
我看看房间里的时钟。
10 49
10 49!呀,就快到11点了。
我的酒已醒了一大半。
“你给露娜做个三明治好吗?”我对保姆叨咕着,“得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