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曼斯夫人并没有回应他而是走向赫莉,然后紧紧拥抱她。赫莉沉重地闭上眼睛没有吐出任何言语。
雷曼斯夫人双手从赫莉那里松开,开始说话。“赫莉将会去我的住所与我一起度过这段时间。想住多久住多久。我有车在那儿。”
“但是,雷曼斯夫人,”彼德说,“我们正计划带赫莉到夏洛特母亲的住所。赫莉不能留在这里,当然,那也是我们想到的……”
“不!”雷曼斯夫人说道,“当然不。我不会让赫莉和那些无聊的女人们一起呆在那个房子里。夏洛特今晚神经受到很大刺激并且直到我们将她送进车里的时候仍然歇斯底里呢。在这种情形下,她和她母亲根本无法安抚和照顾赫莉。不,那个房子是赫莉今晚在地球上唯一的去处。”然后,她把语调稍微放缓,继续说道,“她和我在一起将会更加开心。我的房子不大,但却很舒服。客房更是舒适极了。我刚刚换了新窗帘。我做饭很拿手,很会泡茶,也懂得适时地安静。”
彼德与赫莉互相望了一眼,然后看向雷曼斯夫人,又收回目光看向彼此。之前一直相对平静的赫莉终于抑制不住爆发了出来。她拥抱雷曼斯夫人在她的肩膀上放声大哭。雷曼斯夫人以抚慰但并不妥协地口吻安慰道。“去那儿,去那儿,宝贝儿,我会陪你一起哭的。”
然后她问,“赫莉,你在婚礼上有什么特别的朋友吗?什么人能让你感觉舒服些?”
“没,”赫莉说道,“没有任何人。”她指向彼德,哭与笑在同一时刻迸发。“除了这个新郎!”
“很好,”雷曼斯夫人说,“你将会随我们一同前往。地下室还有张儿童床。或者你可以在白天睡客房。那样的话,赫莉就不会感到孤单了,她会感觉舒服些,就好比养一只狗在屋子里陪你。”
“但是,雷曼斯夫人!”彼德说,“我的意思是……夏洛特……我应该去看看她怎么样,而且,今晚,与她在一起……”
雷曼斯夫人的表情和语调是坚定的。“我想象,”她说,“你和夏洛特已经计划到一个很美好的酒店共度今晚,或许是在城里的一家,然后明天启程开始你们的蜜月之旅,去意大利这一类的地方。”
“好吧,是的……”
“你们会继续这些计划吗?”
“哦,不,现在不会了,至少近几天内都不会,任何时候我们都可以重新计划。”
“非常好。那么你们也可以重新计划你们的新婚之夜了。此时此刻,因悲伤和痛苦而筋疲力尽的夏洛特应该已经睡熟了,你只能那么指望。她妈妈此刻肯定正在踱来踱去,喝着无咖啡因咖啡,对着无数事情乱发牢骚。迪尔德丽肯定正在看电视。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去那边。”她握起赫莉的手,满含爱怜地低语,“这姑娘遭受了悲痛的打击。我的朋友,一个初相识的朋友,虽然竭尽全力,也只能帮助她这么多了。她需要一个朋友在她身边。一个亲近的朋友。一个了解她关心她的朋友,正如我所知道的……所以请照顾好她。”
彼德和大卫说了他们的计划并且给珍妮打了电话,珍妮告诉他夏洛特已经睡着了。在向珍妮解释后,如之前所做的,彼德到俱乐部的房间收拾了些夏洛特的东西。然后回到赫莉和雷曼斯夫人那里,开着雷曼斯夫人的小车离开了。
****
迪克看到了医务人员忙来忙去,又看到彼德在上救护车之前与医生说着什么。车开走后,迪克上前到医生那里,医生告诉他死者就是伴郎,并且是在雷击后立刻就死去了。耶稣基督啊!迪克回到俱乐部将这个消息告诉珍妮和夏洛特。夏洛特几近抓狂。他和珍妮都认为应该立即结束这个聚会,然后迪克跑去通知活动经理的助手。这个消息很快散布开来,客人们站在周围茫然地不知所措。迪克在人群中穿过,安静地解释说这个宴会无法再继续了。一度,他试图找到乐队的领队,迪克穿过朱莉身旁,她正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啜饮着波旁威士忌,吸着烟。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并且看起来凌乱不堪。迪克和她说话,但是她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朱莉,”他又叫了一遍,她慢慢抬起头看向他。他从未见过朱莉这样的表情,感觉很奇怪。那感觉——他几乎不得不说那感觉十分讨厌。很明显地,她显得烦躁不安。他询问她到底怎么了,她一直都在哪里。她回答说她待得无聊了然后出去绕着俱乐部散了散步,点了支烟,直到狂风暴雨发作。她说她看到人们四处乱跑,争相吼叫,之后她跑过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曾经在前一夜与伴郎坐在一起聊了很多,但是现在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