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记忆悬浮在静止状态(14)

“这表是白彦的。”她看着我,表情声音都没多少异常。

我反问:“那又怎么样呢?”

“不要误会,”她微微苦笑,“回来的飞机上我问他,能不能把表送我作纪念?他没回答。我坐在他左边,抓住他左手把表脱了下来。他也没有拒绝。就这样。”

“那又怎么样呢?这是你们的事,其实你不需要告诉我。”我平静地回答。我的确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从最初的杀气腾腾到现在这样主动坦然承认自己暂时的落败,我真的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女人真是无厘头的动物,甚至连同类之间都无法互相理解。

她盯着我看了许久,满脸质疑的表情,“你对白彦不是认真的。你一点都不紧张,不是装的,是真的这么冷静。”

“那又怎么样呢?”这句话我问了第三次。

我这招数就是传说中的以不变应万变,不把对方弄得一头雾水决不罢休。并且,最重要的是我真没想到什么别的话说。

“我来见你只是想告诉你,当年我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上问他是不是想跟我在一起。不管过去多久,以前的事情我始终记得清清楚楚。他也一样。很多事情是忘不掉的,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爱一个回忆太多的人。”她神色庄重,忍不住让我肃然起敬――多圣洁的表情,多坚定的信念啊,简直就能跟大学里教马哲的老师终极PK了。

我恍然大悟过来:梁箴箴同志先跟我翻旧情,接着坦承自己目前的失败战况,再接着恳切地希望我知难而退别夹在他们俩有情人之间横生枝节让他们都不开心。她正在对本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呢,企图让本人觉得硬插一脚在这对金童玉女之间是多么无耻的事情、从而无地自容接着乖乖退出。

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我不能不说点什么以示诚意了。于是我万分诚恳地坦白:“这是你们俩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久久没接上话。

我也一直十分有风度地端坐在她对面,面带微笑,时不时故意看一眼她放在桌上的表。此时此刻时间流逝得那叫一个慢啊。其实我完全可以不用奉陪,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坐着没动,似乎也在等待我们两人之间有个正式的结果。

这个结果不是我跟她的,而是,我们两人分别跟白彦的结果。

最后又是她先出招了。80%的美女都多少有点喜欢得寸进尺的毛病,梁箴箴也不例外,“你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那你明不明白自己很笨?如果我喜欢一个男人,我会直接向那个男人采取行动,努力让他喜欢我,而不是大费周折一个个去搞定他身边的人。你以为你扫平了障碍就会畅通无阻,其实到最后你都不知道谁才是关键。”我终于对美女失去了耐心,明明白白地向她表明:我忍你那是不想跟你开火,虽然咱们俩明显不属于同一阶级,但也别以为咱草根级别的灰姑娘好欺负。

我们在门前分道扬镳,我拦住面前一辆闪烁着红色灯牌的出租车,她走向停车场。出租车司机伸手啪地按下了“空车”灯牌,刮雨器刮开了朦朦胧胧的黑夜,引擎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闷响,车载着我驶上黑夜的公路。我们都清楚很多事情是没法改的,就好像一个萝卜只有那么一个坑,你要把坑重新挖个漂亮的形状,那萝卜放进去也就不那么合身了。性格能决定很多东西,那是与生俱来的,没得改。

8.

在车里我给顾昕发骚扰短信,问:“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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