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像我一样挣扎在时尚圈最外沿的小网编都过着同一种尴尬的生活――盛名之下底气不足。盛名是属于媒体的。我们就像打着一把伞在烈日下走路,伞能遮阴却永远不会比一瓶水来得实在。
只是今天这场面真太山寨了,国内排得上号的女性网站出来采访,一人扛了仨机器,别说摄影师了,助理都没有半个。
我只能非常镇定地继续拿起相机调光圈,非常深沉地露出大师的表情,顺便把声音也调到了很有磁性的档位,说:“我习惯自己拍。难道你不觉得采访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盯着不太自在?”
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结束,拍照又折腾了好一会儿。说实话,这部两万多的单反对我一菜鸟来说还不如卡片机用着顺手。但是俺们头儿说了:你要知道,背这个相机出去实际上不是拍照的,是唬人的。要显得你很专业!好吧,既然如此怎么说也得把这个架势装下去。
结束时他礼貌性地问了句要不要送你回家,我说不用了我还不回家。当时他的眼神有点儿涣散,估计是被我的回答给彻底弄傻了。唉。
推开玻璃门,发现外面阳光很好。
刚出门,迎面就看到一个很面熟的身影,还正对着我。不就是刚才被我认错的、?得要命的那个死钻五吗?他出来了不去停车场,傻站着干嘛?
谁知道他朝我走过来,用他那副帅到极点的表情一点也不客气地说:“把电话借给我。”
“干嘛?”我抱着包瞪着他,活像瞪一个打劫的。想到这里我又想笑:不会吧,他打劫我?把我全部身家统统卖了说不定都买不起他手上那块表。
唉,好吧好吧,我掏出手机给他。
哪知道他并不是打电话,按了一会儿还给我,扔下一句“谢谢”,然后带着致命的高电压笑了一笑,转身走了。
我差点被电得一翻,好歹压制了愤怒的情绪拿过手机屏幕一看,原来他输入了个电话号码,那个电话号码对应的名字还挺不赖,白彦。
晚了晚了,我一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就急了,连忙向地铁站狂奔而去。一边奔还一边后悔,刚才怎么没硬拽那死钻五送送我。咳!
我就知道今天肯定得发生点儿什么事,果然不出所料。
我下了地铁狂奔到约定地点,顾昕都坐那儿等了半天了,晚上我们约好看话剧。只见她旁边还坐着一姑娘。那姑娘个很高,皮肤白得跟卫生纸一样,长头发卷得乱七八糟地绑在脑后算是个大马尾辫,长相属于标准的广告脸――就是彩妆广告上那些大眼睛挺鼻梁尖下巴的美女形象。
顾昕指指她说:“这是于筝。我们俩小时候住一个院里。”
6.
“你是模特吧?”我承认我又一次被美色迷惑,开口就问。
那漂亮姑娘睁大眼睛看着我,把刚抓过东西吃的手往顾昕身上蹭了蹭,蹭干净了之后对我伸出来,“没错!你太牛了,一看就看出来了!”这一激动立刻原形毕露了,典型的北京大妞。
顾昕在一边咆哮:“你难道看不见我穿的是白衣服?!”
“啊,对不起啊,我蹭惯了没反应过来,”于筝见她还是一脸郁闷,于是说了后半句,“哎你别绿着个脸啊,反正咱几个都没男人不用这么讲究形象吧!”接着转过头问我:“呃,你是也没有吧?”
男人?我?我当场一愣。一群乌鸦从额前飞过。
所以说,认识于筝完完全全是一个意外。我从来没想到会跟一这么奔放的大妞成朋友,后来还成了无话不说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