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人性光芒万丈照四方(啥)(1)

写到这里,估计很多读者要挖鼻问:罗素既然如此麻烦,你何苦死乞白赖地和她腻在一起。

嘛,关于这个问题嘛……

首先我是有隐衷的。

经历过所谓“女生小团体”的人都应该知道吧?

虽然这样的团体一不能带来实质利益,二不能增加个人修养,三没有创新意义和趣味性,但总有人不厌其烦地乐此不疲,创建着维持着参与着。

而且,其组织结构一点也不比盈利性机构简单,要谣传有谣传要倾轧有倾轧,勾心斗角争权夺势一点不少,可谓严密紧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样的群体,打入内部难,全身而退更难,退过之后想要尝一口回头草是难上加难。

我也算是文科班出身,在女生群里摸爬滚打,姐姐妹妹也曾叫得甜美。见多了查查切切,蝇营狗苟:看过锐利的暗箭,也尝过暗箭的滋味;感受过流言的欢实,也经历过流言缠身;了解过被人孤立的恐怖,也下过狠手,咬牙孤立过人……纵然不敢自称“在其间游刃有余如鱼得水”,“深喑其间规则”的程度总算是有的。

目下的情况看来,班级里还没有人敢和倪采呛声,而倪采绝不是“一笑泯恩仇”的人。

我若死硬到底,最多身后骇浪滔天――可人前,即使是倪采团体核心成员,该有的礼貌交接,进退规矩,总不好太缺。

若是我真去服了软,那接下来的三年半,就只有做牛做马做鹰犬,累死累活服务所有和倪采集团有关联的人而不得有异议,间或还要自觉履行刘姥姥或曰篾片的职责,给她们灰暗的生活增添无聊的乐趣,纵然有人同情我也绝不敢吱声――直到下一个命运同样凄楚的人接替我的位置。

我能有这么傻吗?

显然不能。

所以,就算罗素是个人渣,我总不至于要跑去和仰仗倪采的两根鼻毛的摆动幅度过活。

何况,罗素还不算是个人渣。凭良心说,在她不懒不迷糊,不犯混也不放空的时候(真的有那种时间吗?),她还是个很优很积极向上的好青年。――而且,在她心中,似乎有某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奇怪尺度。她总是身体力行坚持不懈一丝不苟地贯彻着,几乎可以称之为“执念”。而这些“执念”中,还是有一些,很利于人品和谐建设的。就算在她脑子全面空白,行为十分脱序的时候,也能为她保有最后的一丝基础人性。

其中,我最欣赏的一点,她就是她除了自己怕麻烦以外,还非常、极为、特别、十分、格外、很怕给别人添麻烦。凡是会给除了她以外的其它生物造成影响的行为,她一律万般谨慎。

最直白的表现就是,抽烟的问题。说起来,除了见她在天台那一次以外,我几乎没有见过罗素抽烟――如果不是经常看到她把香烟打火机扔得满床满桌满地都是,我都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有瘾。虽然她就算憋到暴膀胱也懒得去厕所,但只要烟瘾上来,她绝对会到外面去找块空旷的地方打发――我和她同住了四年,还没有在寝室里见过点燃的香烟。

再有,吃饭的问题。罗素是时常因为埋头游戏+懒得拥挤,而放弃去食堂进食的机会――她也从不要求我帮她带饭。多半是自己泡面解决,间或叫个外卖,亦或干脆不吃。

有时候,我见她连续一个星期都消磨在同一个品牌同一个口味的泡面中,实在看不过眼,也会在下食堂之前,问她要带点什么。

然后场景多半是这样的:

我主动要求提供带饭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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