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符咒,星座,预兆(4)

预兆

有人说,梦中包含未来的征兆,如果正确识别,及时行动,就能对原本无法控制的东西有所控制。有人相信梦境帮助自己赢得了彩票和?马,做出了正确的商业决策,遇见了合适的婚姻伴侣,找到了遗失的财物和久违的朋友,避开了沉没的船只和坠毁的飞机。

梦境大体上由无意义的内容构成,无怪乎关于梦的著作也大多废话连篇。从神秘教派杂志到心理分析期刊,解梦的文字无处不在。更糟糕的是,多数废话还很无聊,因为比叙述梦境的文字更无聊的东西实在不多。更有甚者,这类叙述充斥着含糊的措辞和彻底的谎话,没一个是经得起检验的。如果有人说:“我做了个淹水的梦,所以没上泰坦尼克号。”那你也没法查证这个梦的真实性,只能相信做梦者自己的说法。但对他们的话照单全收可能?不是谨慎的做法。

对梦中的这些古怪的、无理的奇遇,有些人觉得不希望、也不需要证明,我就比较愿意与这类人交谈,查尔斯·凯纳就是其中之一。凯纳住在新泽西的希斯岱尔市,退休前是个金属薄板加工师,现在成了酒保,五十四五岁,性格随和。他喜欢在运动迷和赌徒出没的酒吧工作,因为他很爱收集和运气有关的故事。他不迷信,但对超自然信仰也不排斥。每次一有貌似超自然的奇遇,他就当做故事珍藏起来,他会说给人听,但不指望对方相信。他说这些故事时嘴角上扬,和蔼地回应听众的笑话,让对方弄不清他是不是也在笑话自己。

他?过一桩关于梦的趣事。“运气在我身上似乎反反复复,”他说,“有时候运气坏,有时候运气好。反反复复的不单是运气,还有和运气有关的事——也就是迷信的想法,比如说梦什么的。我见过许多人,有人赌马,有人赌别的,他们都说是梦告诉他们怎么下注的,可我从来没留意过自己的梦,也不觉得有用——除了去年某月做的梦。那个月,我突然发觉梦都灵验了。从前没这样,后来也没有过。可那个月实在是太离谱啦。一个月的时间,我每小时靠做梦挣的钱比任何工作的收入都高。我妻子说,或许我该整天睡着……”

刚开始,他做了个关于鬼屋的梦。梦?少有符合逻辑的,这个也不例外。在梦中,查尔斯·凯纳买下了一座屋子,正自豪地领着一群朋友四处参观。朋友们都不喜欢,说买这房子是犯傻。他想证明自己不害怕。不知什么原因,他觉得可以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冷静,那就是走出前门,大声念出屋子的门牌号。号码是个三位数,283。他站到了屋子前面,在街上勇敢地喊出了这个数字。

醒来后,这个数字还印在脑海里。据他的回忆,这并不是个对他有过重大意义的数字。似乎只是沉睡的大脑随机挑了三个数,再拼凑起来而已。数字整天萦绕心头,在他照例去买新泽西的“任你抽”彩票时还没忘记。

“任你抽”要求猜一个三位数。根据猜中位数的不同,奖品也不一样。三位全中者得到的奖品最大。

凯纳押了283。“不是相信那个梦,”他说,“也不相信迷信什么的。可是赌数字么,猜什么都一样。我心想那就找找乐子、押个对自己有点意义的数字好了,就算是离谱的意义也好。”结果283中奖,新泽西州付给了凯纳500美元。

过了几晚,他又做了个生动的梦,梦中出现了几年前过世的母亲。等到第二天去买彩票,他觉得用母亲旧居的门牌号下注应该不坏,于是就押了539,结果又中了500美元。

事情一路顺利。接下去几晚?他都梦到了中奖的三位号码。“我要让州里破产了!”他说。

但来得快去得也快,神秘的预知梦骤然消失。从那以后,凯纳就再没做过一个有用的梦。“不管以前有什么,现在都没了,”他乐呵呵地说,“后来的几个梦还帮了倒忙。几个月前梦见了一栋楼,以前在里头工作过。我在梦里看清了它的三位门牌号,第二天就用这个下了注。结果不但50美分泡汤,还发现自己记错了,就算没错也会输。这说明……”

说到这儿,他停下了,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最后说:“嗯,我也不知道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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