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自愿的奴役

社会洗脑造成的效应之一,就是让吸烟者自愿接受烟瘾的奴役。

全人类曾为消灭奴隶制度奋斗过好几个世纪,然而吸烟者终其一生,都生活在烟瘾的奴役中。他似乎意识不到,每当吸烟的时候,他都情愿自己从来没有染上烟瘾。我们不仅无法享受吸烟的感觉,而且大多数时候,我们甚至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吸烟。只有在一段时间没有烟抽之后,我们才会误以为吸烟是一种享受,比如早上第一支烟、饭后第一支烟等。

只有当我们决心戒烟,或是弄不到香烟,或是身处禁止吸烟的地方(学校、医院、超市、剧院、教堂等)时,才会觉得吸烟很重要。

吸烟者必须意识到,禁止吸烟的地方会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任何公共场合都不允许吸烟。

过去吸烟者迈进朋友或陌生人家里时,还可以问一句“你介意我吸烟吗”?现在,社会礼仪已经不允许他开口,他只能绝望地打量周围,希望看到一个留有烟痕的烟灰缸。如果看不到,他只能强忍烟瘾,直到实在忍不住,不得不征求主人的同意。主人的回答有可能是“实在忍不住就吸吧”,也有可能是“最好还是不要,烟味很长时间都散不掉”。

“过去我以为自己只有靠吸烟才能直面压力。现在我知道,我面对压力的表现更好了。”

——珍妮弗·O

可怜的吸烟者,原本已经感觉十分糟糕了,现在更是无地自容。

我还记得,在我还是个烟鬼时,每次去教堂做礼拜都是一场折磨。即使是在我女儿的婚礼上,我满心想的也都是“再忍一忍吧,等出了教堂门就自由了”。

在这种时候观察吸烟者,会发现他们通常聚在一起,掏出自己的烟盒递给别人。他们的对话通常是:

“你抽烟吗?”

“是的,不过还是抽我的吧。”

“下次再说。”

两人点起烟深吸一口,心里想:“我们不是很幸运吗?这样的享受,不吸烟的人可体会不到。”

不吸烟的人也不需要这样的“享受”,不需要用烟气毒害自己的身体。吸烟者的可怜之处在于,即使是正在吸烟时,他们也无法体会跟非吸烟者一样的感觉——自信、安详以及心灵的宁静。不吸烟的人每时每刻都在享受生活,不会在禁烟场所心烦意乱、坐立不安。

过去冬天打室内保龄球时,我经常假装上厕所,然后偷偷点一支烟。这样的事原本只有14岁的男孩子会做,而我却是个40岁的会计师。真是可怜!就算回到球场上,我也无法享受打球的过程,只是在强忍着等球打完,好重获“自由”。保龄球原本是一种休闲,却因为吸烟成为一种负担。

对我来说,戒烟的最大快乐就是,我终于可以自由享受生活,不必再忍受烟瘾的奴役。不必再花一半的时间盼望着吸烟,另一半时间则一边吸烟,一边希望自己当初没有染上烟瘾。

吸烟者应该时刻记住,当他们在非吸烟者家里或禁止吸烟的场所忍受折磨时,折磨他们的并不是非吸烟者,而是尼古丁这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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