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你怎么读这个?是不是你去了别府之后大脑变坏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读这种书。”
通过跟T的通信,我得知T是一个虔诚的摩门教徒。不过管她信的是拜火教还是印度教,都无所谓。对T的热烈想念激起了我读这本一千多页的教典的热情。
“书里面写了什么呀?”
“不明白。”
有时候我跟不上书里面的内容、快要泄气的时候,我就会翻到书末,盯着T的亲笔签名,然后嘿嘿地傻笑,这样一来我又会鼓起干劲把刚才不懂的地方再读一遍。
我年龄也不小了,可还是不好意思跟妈妈说这种事情。可能是因为我希望在妈妈的眼里自己一直是个小孩子吧,或者是不想让妈妈知道我对女人感兴趣这件事。暑假的时候妈妈看到我突然看起《圣经》,却什么都没问。似乎我们都在保持一定的距离,来获得青春期的这种平衡。
每天我都在读着这些不明所以的《圣经》,然后把读书的感想和对T的思念写到信里。我写的东西太多了,每次信封都涨得满满的。我写三封信,T大约会回一封。我们约好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一起玩。
开学的前一周,我回到别府,然后跟T约好在别府车站见面,之后去保龄球馆。我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约会打保龄球不错。煤矿镇上的唯一一项娱乐设施就是保龄球馆,在整个日本社会的保龄球热冷却了之后,筑丰镇上竟然又建了一家保龄球馆。在这样一个镇子上长大的我,从上小学起就只有保龄球很擅长。
我本来是打算在第一次约会的时候表演一下我的拿手好戏,让T知道我的优点,结果也不知道是这种念头太强了还是读《圣经》中毒了,那天竟然发挥不出平时的水平。不单单是没发挥出平时的水平,我的得分竟然比第一次打保龄球的T还差。我实在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于是编出种种理由,说球道上油太多了,球的种类太少了,然后跟T一起朝山上的公园走去。结果中途我们遭到了阵雨,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其实我住的公寓就在附近,所以我本来打算像那些青春剧里的情节那样,把T邀请到我的住所,没想到结果竟然是两个人都淋成了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