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塔》(28)

妈妈还经常会买新寝具。穿的和吃的,在这些吃进肚子里或者贴着皮肤的东西方面,妈妈可以说很奢侈。不过其他方面妈妈都过得很节省,这可能是妈妈自己的审美取向吧。因为这些我从不觉得自己很穷或者不幸。或许是妈妈在我们这样只有母子生活的家庭里,努力不让我有某些不好的想法,所以才做了这么多工作吧。

在礼仪方面妈妈有些地方极其严格,有的地方又完全放任不管。

所以现在已经到了四十岁的我拿筷子的方式还很怪,怪到我都无法用语言表达清楚我到底什么地方不对。我拿铅笔的姿势也很怪,让人觉得“这个人怎么会这样拿铅笔呢”?

我是后来才知道自己拿筷子和铅笔的方法很怪,是因为妈妈根本就没教过我。

“为什么我小的时候你不好好教我拿筷子和铅笔的姿势呢?”

我曾经这样问过妈妈,结果妈妈回答道:

“什么姿势吃起来容易就用什么姿势呗。”

你看妈妈竟然这么不讲究。

不过在下面这样的场合妈妈却要求得非常细致、严格。

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我跟妈妈在别人家里吃饭。一回到家妈妈就开始提醒我:

“你不能那么早就拿咸菜吃。”

“为什么呀?”

“咸菜要在快吃完饭的时候才能吃。你那么早就吃咸菜的话,好像在跟人家说已经没菜可吃了,所以很不礼貌。”

我们家里有一份腌菜用的宝贝米糠,妈妈说“这个要是被小偷偷去的话,那就糟糕透了”。

米糠装在一个茶色的缸里,每天都会拌一拌。这是姥姥分给我们的,妈妈有时候会加一些,有时候会减一些,一直很爱惜。据说这份米糠的历史已经有一百年了,好像米糠越是年月长,越能腌出好东西。但是米糠又容易坏掉,所以每天都要拌一拌。如果我们要离开几天,就会拜托别人把米糠拌一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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