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先生,”他抗议,“这幅贵重的画不该随随便便地放在这儿。
如果你同意的话,让你的仆人去找些帆布来,我可以把它包起来放在桌子上。
别放在地上,万一这里有老鼠呢?”卡尔向他致谢,下令让仆人照做,把鲁本斯的画小心包好,放在安全的地方。
德莱塞普先生摆好画纸、画架、凳子和其他东西,开始临摹。
三天后,卡尔正好路过,看到德莱塞普先生仍在努力地临摹。
“我只是随便走走,”他说,“看看画廊的工作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他们说再过一个星期就能完工。
希望没有打扰你。”
“一点儿也没有,”德莱塞普先生说,“我就快画完了,过来看看。”
他将画架转向卡尔。
百万富翁凝视画架上的画,再和放在邻近椅子上的原作比较了一下,眼中露出钦佩的神情。
“哇,棒极了!”他叫出声来,“这简直和原作一模一样。
我敢说你肯定不会花五千美金购买它,对吧。”
谈话到此结束。
卡尔在宅子里又溜达了一个多钟头,最后回到宴客厅。
画家刚好收拾完他的工具,两人便一起走回酒店。
画家将自己临摹的惠斯勒风景画松松地卷成一筒,挟在腋下。
一周后,美术馆的改建工程全部完工,工人也都离开了。
德莱塞普先生自告奋勇帮忙悬挂画作,卡尔当然高兴得很,便委托德莱塞普先生负责这项工作。
着手开始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德莱塞普一面愉快地和卡尔闲聊,一面打开包着名贵的鲁本斯画作的帆布。
突然,他惊慌地愣住了。
名画不见了,画框还在,画布却已不见。
画框内还留有一块细条帆布,表明有人用利刃割开画框取走了画布。
卡尔当即将鲁本斯失窃一事报案,由马洛里探员接办。
卡尔重重地捶着探员的桌子,大声咆哮。
“我花了五万美金买的!”他喊着,“赶快去找啊,坐在这里瞪着我有什么用?”“别太激动,卡尔先生,”探员劝着,“我会立刻派手下去找这——这……这个鲁本斯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一幅画!”卡尔先生吼叫着,“帆布上画着一些东西,别忘了我是花了五万美金买的。”
警员被派出去工作了。
过了不久,记者哈钦森·哈奇敏锐的触角就发现了这件事,他查出有位德莱塞普先生和这幅画的失踪有关,于是去拜访他。
哈奇发现这位画家的情绪非常紧张,几乎要歇斯底里了。
哈奇一提起这件事,德莱塞普先生就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老天!这真是令人吃惊!”法国人叫着,“我该怎么办啊?我是唯一在那个房间待了好几天的人。
我也曾提醒他要好好保护这幅画。
现在画不见了,损失是无法弥补的,我该怎么办才好啊?”哈奇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最后,他总算找到一个机会打断对方的话。
“德莱塞普先生,”他说,“据我所知,你在宴客厅里时,除了你和卡尔先生之外,没有别人进入那个房间,对吗?”“没有别人。”
“听卡尔先生说,你是在临摹某位知名水彩画家的画作,对吗?”“不错,一幅泰晤士河风景画,惠斯勒画的。”
对方回答,“就在那里,挂在壁炉架上的那幅。”
哈奇用欣赏的目光注视那幅画。
那是一件非常好的复制品,显示出临摹者本人也必定是个好画家,才会有那么灵巧的手法。
德莱塞普先生看到对方钦佩的目光。
“这幅画还可以吧,”他谦虚地说,“我曾师从卡洛斯·多兰。
”哈奇将他所知的消息全部告诉思考机器。
那位举世闻名的逻辑学家静静地听着。
“谁能进出那个房间?”末了他问。
“警察现在也正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记者回答,“屋里有二三十位仆人,尽管卡尔先生有严格的命令,不过我想偶尔也会有松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