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翔坐我旁边削苹果,边削边说:“你怎么这回让人给打傻了?动不动就出神。我这次可是光荣完成任务,连你们小区门口卖冰棍的老太太都知道你让陈宇给打了。”我说:“用得着跟卖冰棍的说吗?我就是憋得慌,不想这么委屈着!凭什么打了我白打?就算警察不抓他,也要让大众的舆论淹死他!他不是在**部吗?那边的部长刘叔有句至理名言――‘谁要给**部抹黑,**部就把他抹黑!’”
看着我不依不饶的小人嘴脸,展翔一边递给我苹果一边乐。他说还白打呢?据说陈宇他爸调级那事儿黄了。我“噌”就坐直了,问他打哪儿得着的信儿?他说叶子说的,这事儿幸亏有程叔,虽然那老家伙有根有底,不过毕竟人走茶凉,这么多年了,他儿子刚进京还没站稳,开始几个帮他的都不愿意为这事儿开罪程叔。不过老陈头真不是省油的灯,倚老卖老差点翻盘,程叔硬是顶住了,叶子爸妈一直没下去,还在北京活动着呢。
我挺感慨地说:“这就是官场。”
好长时间不动窝,猛一坐起还把筋扯了,展翔扶着我哼唧嗨呦地躺平。我一边啃苹果,两只眼睛一边骨碌骨碌地转。展翔说别跟松鼠似的,又琢磨什么鬼主意呢?我说:“展翔,你可真是……蛔虫,本来我想说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过说到一半觉得太恶心就把我给省略了。”气得展翔直骂我,“你才软体动物呢!”
我侧了个身,望着天花板,舒心地说:“这伤值,这顿打换了叶子后半辈子的幸福,算起来我还赚了呢!”展翔听了这话那眼神,差点把我掏俩窟窿,他说:“你再敢这么说试试?没把你打得半身不遂我就不姓展。”我嬉皮笑脸地跟他贫,“正好!认祖归宗,姓程得了。”
正闹呢,叶子和卓凯来换班,前阵子我老是觉得亏欠叶子,弄得整天自我厌恶,连带着让叶子看着堵心。现在轮换了,终于明白叶子当时的心情,就像我现在看她老在那儿愧疚一样,恨不得抽她一顿。
我说:“叶子,别这么不干不脆!跟我在一块那么多的优点不学,怎么专学我的?嗦啊?你又不欠我存折,在那儿心虚个什么劲儿呢?”叶子让我说乐了,直说:“你哪有优点啊?仅有的一点儿良心还让狼叼了!”说完自己也笑。
我的伤就在一天天的犯贫中康复。
出院的时候那叫一个热闹,我坐我爸的车走在最前面,后边展翔、卓凯、罗昊、薛瞳、裴骏、叶子、谢天博、段雪……车队拉出一条街去,我直劲儿打电话让他们跟远点儿,整得跟迎亲队伍似的,就差挂俩红气球了!
到家之后先洗了个澡,薛瞳还当事儿似的找了瓶柚子味的香水来,说去去晦气。我死活不用,本来就讨厌奇怪的味道,要是喷了还得重新洗澡。
最高兴的是我妈,一见展翔、罗昊、卓凯全来了,就彻底看不见我了。本来说好出去吃,她非要当着这么些亲生的显显手艺。还好老一辈的只有展叔展婶,不然就我们家那二百来平米的小空间还真放不下。
吃完晚饭,我和卓凯窝在客厅看电视,无意中看见展翔让我爸给叫书房去了,他出来然后是罗昊、薛瞳、叶子……
我找了个借口把刚出来的展翔拉我屋里去,威逼利诱地审他怎么了。
这小子实在扛不过严刑逼供,说程叔是问我有没有把姓陈的怎么样?听那意思好像是姓陈的小王八蛋让人给堵了,伤得不轻。程叔说,做人留一线,不能赶尽杀绝,不是咱们的人最好,不过具体是谁做的应该很快能查出来,只是最近让我多留点神,怕对方狗急跳墙,乱咬一口。估计叫耗子他们进去也是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