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前面回到棚屋。他从乱石堆中穿过,准备取近路跑回去。他爬上一个小山丘,回头看去,只见其中一个家伙正从矿坑中跃出来,一面招呼自己的同伴,一面向他开了一枪。
他感到自己的腿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然后才听到枪声。他膝盖中枪,一跤跌倒在地上。他俯下头去,看见自己的血从撕裂的裤子中流出,却不是十分疼痛。
他只躺了一小会儿,然后便艰难地站起来,继续向前跑。拖着一只伤腿,好歹跑完了剩余的路,回到了棚屋。他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他的小卡车停在矿坑那里,自己现在已无法逃远。
他在他们赶到的两分钟之前又逃离了棚屋,一跳一跳地跨过院子,绕过谷仓,到更远的一个角落。由于春雨,地面很泥泞,他爬过一块小高地,确信已逃出他们的视线,然后才倒了下来。
太阳西下。如果他能躲到天黑的话,就有机会逃脱;如果被那三个家伙逮到,他肯定死定了。
他从衬衫上撕下一块包扎伤口。疼痛减轻了一点,血也流得慢了一点,但并没有止住。
太阳完全落在地平线下了,周围也逐渐寒冷起来。几米外有一个小小的干草堆,那是他去年秋天堆放的。草堆顶上有一块帆布。他两眼留心着敌人,随即像蛇一样爬过去,爬上草堆,解开绳子,扯下帆布,裹在身上。帆布散发着干草味和发霉味,不过身子总算暖和一点。
一个年轻的家伙绕过谷仓,拐到他藏身的对面。他养的那些奶牛习惯在那里过夜,因为水和饲料都放在那边。由于有陌生人的打扰,十几头奶牛正在谷仓拐角处转来转去,并向着他藏身的方向涌过来。那个男人挥动着手电筒,跟在牛群后面也搜索过来。
他在潮湿的地面上蠕动着,调整角度,使牛群正处于两人之间。那个青年男子很警觉,头快速地左右转动。看到对方紧张的样子,他增长了一分信心。他解下帆布,双手抓住布角。
当对方的视线移向别处时,他猛地弹起,大喊一声,同时将帆布向紧张不安的牛群挥过去。牛群慌乱地转头疾奔,惊叫不停,把那个枪手撞倒在地。那家伙只惊叫了两声,就被淹没在牛群里。
牛群从那家伙身上践踏而过。
手电筒掉在地上,依然亮着。另一个年轻的家伙被骚乱声所吸引,缓缓向这边移动过来,大声呼喊着第一个家伙的名字。没人回应。他用手电筒左右搜寻,老人又伏在地上,用帆布盖着自己。那家伙紧张地退却了。现在,机会对他稍大了一点,但依旧不乐观。对方还有两个人,而且都未受伤。他双手抓住膝盖的伤处,拼命地按了一下,觉得疼痛减轻了一点。这种捉迷藏的游戏必须尽快结束,他已支撑不了多久了。他感觉自己像一只漏斗,已经没有多少血可流了。
第二个家伙跑回停车的地方与老板商量。他挣扎着站起来,踮着脚走进谷仓。屋里要暖和得多,而且要干爽一些,趴在泥乎乎的地面上实在难受。他在黑暗中摸索到谷仓另一面的门,打开一条缝,这样就可以看清院里的情况。那一两个人正握着手电筒站在汽车旁。敌明我暗,他可以看个清楚,他解下帆布,捡起一大块砖头。
他们在低低地交谈着,不时的有一个人摇摇头,显然意见未达成一致。
他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又前行几步,站定。他忍住剧痛,侧转身,抬起左膝,右腿独立,摆了一个标准的棒球投球姿势。他年轻时是一个出色的投球手。他用尽全力,把砖头掷出,不偏不倚,正打在老板的耳根上。那老板一声未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剩下的一个人反应颇快,向他这边开了一枪。他早有预料,砖一投出,人就迅速冲回谷仓,扑倒在地上。由于用力过猛,他的伤口血又在迸流。他听出对方正冲过来,赶快爬起身,躲在门后,听着对方的脚步,当那人正要穿门而入时,他猛地一拳挥出,正打在对方的胃部。那家伙惨叫一声,痛苦地蜷起身子。没等那人站直身子,他把几乎所有的愤怒都集中在右拳上,照着对手的下颚,狠狠一拳击出。
对方斜斜地倒了下去,趴在地上。他抓起一条